“曹管家,你……我们曹家待你不薄,你竟出卖我儿!”曹母气得要去打他。
周嘉荣让人拉住曹母,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曹管家这叫识时务为俊杰,昨晚曹德山和邱礼带着人去客栈杀我,谋害皇子,你们全家都逃不了!谁再多言,一律把舌头拔了!”
曹母吓得捂住了嘴巴,惊惧地看着周嘉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担心周嘉荣来真的,赶紧合上了嘴巴。
周嘉荣不管她的丑态,目光落在曹府众人身上,大声道:“你们当中,若是谁知道些内情或是手上有证据,都可向我检举揭发立功。有功者,若是犯了罪,从轻处罚,若是没犯罪,下人可脱掉奴籍,以避免被曹府牵连。”
没人说话。
周嘉荣淡淡地提醒他们:“你们可想清楚了,曹家此次所犯的事,重则抄家灭族,轻则全家流放,你们要跟曹府共沉沦吗?”
不少人似有意动,悄悄看了周嘉荣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了头,似是有所顾虑。
见状,周嘉荣说:“将小梅的卖身契拿来!”
等侍卫押着曹夫人把小梅的卖身契取过来后,周嘉荣将卖身契转手递给了小梅:“明日刘青陪你去府衙!”
小梅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您说了让奴婢跟着你们照顾纪姑娘的,奴婢不要脱籍,奴婢没有家人,脱了籍也无处可去,求殿下收留。”
周嘉荣说:“你以后伺候纪姑娘,这卖身契也当由曹家转到纪家。不过今日我当着纪秀才的面向你许诺,若哪日你有了新的去处,想脱籍,纪家不得阻拦。”
纪天明适时表态:“殿下放心,小梅姑娘站出来向我们提供线索,也是帮纪某洗刷了冤情,纪某感激不尽,他日若小梅姑娘有了心仪的新去处,纪某将奉上薄礼,欢送姑娘,这卖身契便不签了,只要小梅姑娘愿意留在小妹身边,吃穿用度和工钱绝不会少了她的!”
下人们艳羡地看着小梅,她真的离开了曹府,而且似乎还攀上了三皇子身边的人,可比留在即将沉船的曹家好多了。
有了她这个成功的先例在前,不少人心动了,跪在后排的一个男人忽地抬头大声道:“三皇子殿下,小人是曹府的门房,知道曹家经常跟哪些人有来往!”
他一带头,说话的人更多了,除了跟曹府渊源颇深的家生子,半道买进来的不少下人都反水了。
这些仆人平日里做着曹府最苦最累的活,不起眼,人人都可欺,在府里也没什么牵挂和留恋,他们是打扫的丫头,看门的小厮,赶车的马夫……可他们知道的往往是最多的,主子经常跟谁来往,过节谁家的礼送得最重,哪个管事是主子的心腹……他们通通都知道。
见一个又一个下人站出来给三皇子提供线索,将曹府的秘密全暴露在了三皇子面前,曹家人如同一摊烂泥,绝望地瘫软在地上。
周嘉荣看着如丧考妣的曹管家,笑眯眯地问:“曹管家,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曹管家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承认那具尸体是花妙,这是因为周嘉荣已经猜到了,他即便说出去也没什么大的影响,但若是再透露其他消息,意味着他彻底背叛了曹府。
从他爷爷起,他们家就在曹府世代为奴,一家人的性命前途都握在曹家主子手中,他不能开这个口。
见他不吱声,周嘉荣也不跟他浪费时间,挥手:“将他和曹家人都押回大牢。其余的旁支、下人,留在府中,派人在外面看着。此案了结之前,一律不得外出。”
说罢,他带着人大步出了曹府。
今日,在曹府的收获颇丰,他急着回去审问牢房里的曹家父子。
周嘉荣回去之后,直奔牢房。
牢房里跟他想象的沉闷气氛不同,老于几个弄了些香喷喷的猪头肉、花生米,还有一壶酒,悠哉游哉地坐在审讯室里边吃肉边喝小酒,好不惬意。
旁边被绑在架子上,一天没吃东西的曹家父子舔了舔嘴唇,肚子咕噜咕噜叫,可老于几个就像没听到一样,吃得那个高兴。
不过老于脸上的笑容很快便凝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周嘉荣进来。
老于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呐呐地喊道:“三殿下……”
周嘉荣看着桌子上吃到一半的肉,笑了:“辛苦了,怎么就弄了点猪头?刘青,让人去厨房弄点烤羊肉过来,好好犒劳老于他们。”
老于跟了周嘉荣一阵子,知道他不是说反话,立马喜笑颜开地说:“谢谢三殿下!”
烤羊肉撒上孜然粉,那香味简直是一绝,老于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但这可苦了一整天没尽食的曹家父子,曹旺不停地咽口水,眼珠子黏在香味扑鼻的烤羊肉上,连身上的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