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边上楼边道:“多少灵石都不破例?”
往往这句话一说出来,无论花魁再忙也会将此人奉为上宾,但舞姬腰肢柔软地跃上二楼,含笑着拦住奚将阑的去路。
“公子再等几日吧。”
奚将阑微微挑眉,从善如流道:“行吧,那我随便坐坐听听小曲儿吧。”
舞姬眨眨眼。
奚将阑从怀中拿出一袋灵石抛过去。
舞姬笑开了,这才应允三人上楼,带去一间雅间,几个戴着面纱的乐女坐在屏风后弹琵琶唱曲儿。
奚将阑撩开竹帘往下方人来人往的一楼看,啧啧道:“看来这荀娘还挺难见。”
应琢第一次来花楼,上楼梯时被一个艳丽的舞姬围着转圈跳舞,浑身不自在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师兄……对这花楼怎么如此熟悉?”
盛焦始终面无表情,手缓缓地拨动手腕上的珠子。
——把天衍珠当佛珠盘了。
“啰嗦。”奚将阑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舞姬在二楼,悄无声息地拉开木门,低声叮嘱,“荀娘的住处应当就在上面,等会我上去瞧瞧,你们切莫轻举妄动。”
应琢忙道:“我随师兄一起去。”
奚将阑没搭理他,踮着脚尖跑了。
奚将阑也是心大,敢把应琢和盛焦单独留在一起。
应琢注视着奚将阑鬼鬼祟祟地离去,只觉得师兄做坏事的背影都高大威武令人痴迷,但一转身对上盛焦那张棺材脸,神色瞬间变了。
盛焦垂着眸盯着小案上的云灯,眸光冷然,全然没把应琢放在眼里。
应琢对盛焦嫉妒得发狂,却深知有奚将阑在,自己暂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冷冷坐在那喝茶,心中盘算如何真正将此人搞死。
奚将阑避开人走到通往三楼的木台阶处,刚要偷偷摸摸地上去,就见一个舞姬从三楼下来。
他反应迅速,立刻往木台阶下的小角落里一苟。
目送着舞姬离开,奚将阑正要往前窜,却后知后觉身边有几个微弱的呼吸声。
奚将阑面无表情转头一看,就见那狭小角落里正蹲着三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见到他看来忙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奚将阑:“……”
奚将阑手脚并用往外爬,立刻就要跑。
但刚一动,三个少年便伸出六只手一把薅住他:“哎哎!兄弟!道友!且慢且慢啊!”
这几个少年瞧着年轻,好像是哪家世家公子,各个修为都是金丹期,虽然被揍得不轻但依然身强力壮,奚将阑毫无灵力直接被硬生生拽着衣物拖了回去。
奚将阑法衣差点被他们扯下来,怒气冲冲道:“你们谁啊?赶紧松开我,知道我道侣是谁吗?说出来吓你们一窜。”
少年们朝他拼命“嘘”:“冷静冷静!我们是在救你啊!”
奚将阑不想听这三个看起来脑子有大病的人胡言乱语,跪在地上往外爬,没爬几步又被拽了回去。
他也没察觉出这三个少年的杀意,只好停止逃走,和他们挤在那小小角落。
——好在四个人身量都不威武,勉强藏得下。
奚将阑冷冷道:“救我什么?”
被揍得最惨的少年揉了揉铁青的眼睛,唉声叹气道:“你是不是要上楼上偷看荀娘?”
奚将阑匪夷所思看着他:“说话放尊重点,欣赏美人的事儿,能叫偷看吗?”
“看吧,我就说他也是和咱们一样的猥琐好色之徒,愣是要去偷看荀娘。”角落里闷闷不乐的黑衣少年毫不客气地说。
奚将阑:“……”
怎么还污人清白呢?
“你可别去。”黄衣少年谆谆道,“三楼有个可厉害可凶的护卫,但凡有人上去都会被狠揍一顿,毫不留情。”
奚将阑来了兴致,盘膝坐好:“什么护卫?修为几何?”
“修为……我估摸着得元婴。”
“呸,化神期吧!肯定是化神!”
“我怎么觉得是还虚境呢?”
三人七嘴八舌,说到“还虚境”纷纷都沉默了。
其他两人正要骂他异想天开。
哪个还虚境大能这么好色无耻,在花楼给花魁做护卫?
脸都不要啦?
那少年却幽幽道:“你们傻啊,还虚境把我们揍一顿,说出去可比元婴期揍我们要有面子的多了。”
两人纷纷开窍:“是哦!”
奚将阑:“……”
被揍一顿说出去肯定都没多少面子吧!
奚将阑听不得这三人吹牛皮,面如菜色地就要走,又被他们七手八脚拽回来,苦口婆心道:“道友,我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也是同道中人。哥哥们奉劝你一句,那三楼真的上不得。”
奚将阑:“…………”
奚将阑看着这三个约摸才刚及冠的少年,面无表情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