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好,往往滴酒不沾。
新招聘来的小张酒量又欠佳,没法子,她这个马上要晋升的前任特助,只好被临时找来挡酒。
由于时间紧迫,下午开完会,殷玠开车载着她直奔专卖店,二话不说就买下来这条本来是一个小明星定做的礼服,那个小明星原是要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后来被人截胡了,一气之下,衣服和定金都不要了。
在殷玠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人才”和”废物“。而她,从五年前那个“废物”勉强成为现在的”人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个中滋味儿,只有自个儿知道。
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感激他。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而她再也不想依赖别人,不想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林沅出神地望着镜中的女人,连她自个儿也觉得,镜子里的女人美得惊人,难怪旁人对她开挂一样的升迁提出质疑,明里暗里有多少人在腹诽她跟殷玠关系不一般。
正想着,手包里的手机亮了几下,林沅将唇膏和气垫粉底塞进包包,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殷总?”
“林沅,你在哪儿?” 声音里透着一股矜贵与高不可攀。
“我在补妆。”
殷玠浓眉微蹙,很快就舒展开来,他明白她补妆的原因自然是为了他的颜面,他点燃一支烟,说:“给你十分钟,来二楼露台找我。”
林沅应了,她从包里摸出一颗解酒丸,也没就着水,直接吞了下去。
*
四月天,刚下过几场雨,空气带着温润的清新与香甜。夜风微凉,她只穿了件深V小黑裙,一阵风来,林沅下意识地拢了拢双臂,以抵挡这晚来风凉。
今天是冬阳集团的少东杨泽楷与娱乐圈当红小花旦童微的婚礼,除了东阳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以外,泰半个娱乐圈都过来捧场,林沅一路行来,遇见不少娱乐圈的熟面孔。
她给殷玠当助理以来,识人本领日有渐长,殷玠家的绿茵集团,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大亨,跟这些明星时有合作。
因时常陪同殷玠出席各类宴会,眼熟的明星见到她,均对她报以友善的笑容,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林沅确实是绿茵集团殷总的心头娇。
一个在今夜帮他喝了十八杯红酒的心头娇,想来,真是讽刺。
林沅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刚走到一楼拐角处,就已遇见好几对鸳鸯,趁着夜色,放浪形骸。
林沅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只好选择了绕路,从后头的小花园穿过去。宴会主场在前厅,这个点儿,对比着前厅的觥筹交错,小花园倒是显得门可罗雀。
她沿着环形走廊,头顶的花架上,攀爬者怒放的紫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格外妖冶。
“喜欢我?”
夜色中,男人的声音沙哑惑人,音色优美得像是坠落在玉盘上的斛珠。
林沅脚下一顿,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走廊尽头,一男一女靠得很近,男人个头很高,背对着她,微凉的夜,他竟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衬衫袖口绾在手肘处,慵懒地倚靠着台柱,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
女人林沅倒是眼熟,杉杉百货的三千金关语嫣,曾经作为殷玠的相亲对象之一。林沅想起他们相亲,殷玠带着她这个助理过去时,这位关小姐脸上的表情,甭提有多么精彩。
这才过去多久,这位关小姐就换了新宠。
林沅失笑了一下,刚想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以免照面惹得人家尴尬,就听到男人轻飘飘地问:“那你为了我,愿意去死吗?”
“什么?”
“不是喜欢我吗?”男人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微微俯身靠近她,像是诱惑夏娃吞噬禁果的灵蛇,“吃吗?”
他摊开洁白的手心,手心上是一颗粉色药片。
关语嫣惊恐地抬眼注视着他,男人生得极美,嘴角浅笑的模样,像是诱人犯罪的罂粟花,可是那双黝黑的眼瞳,却总是雾蒙蒙一片,好似没什么焦距,教人看不清道不明。
眼见男人将药片夹在两指间,朝她晃了晃,关语嫣后退了好几步,直至退无可退,她脸色煞白,方才还对他爱慕非常,现下有的只是避如蛇蝎。
“姜总,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男人微微一哂,将手心的药片放入了红酒杯中,当着关语嫣的面,仰头一饮而尽。
“姜以湛,你这个疯子!”
她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出声。
“喜欢我?”
瞧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单手捂着眼睛,笑容越发阴冷,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松开手里的酒杯,酒杯应声而落,碎在这一地月色里。
姜以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