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
她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男人低笑一声,掐着她的下巴,抬高,“好孩子,想救溪溪吗?”
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目光呆滞地直盯着他,许久许久,她木然地朝他点点头。
“乖孩子,拿着。”
手心被塞入了什么,冷冰冰的。
男人贴近她的耳垂,柔声细语,“我教你一个救溪溪的办法,嗯?”
……
脚下摇摇晃晃,鼻间嗅着的是清爽的海味儿,应该是在船上。
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滋润了长途跋涉带来的干涸。
他舔了舔微裂的唇瓣,被人牵引着,眼睛被黑暗覆盖,耳朵也被耳罩遮挡,听不到周遭的声音。
他不喜欢水,对乘船也颇为抗拒,上了船后,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他一个人?”
“对。”
“仔细检查过了吗?有没有追踪定位设施?”
“暂无发现。”
“无所谓,反正很快就结束了。即便真的有人追踪过来,瞧着精彩的一幕,岂不是更加刺激?”
女孩子的笑声清脆畅快,乐在其中。
“带进来吧。”
他被推了一下,脚下好像碰到了什么,差点被绊倒。
一直被人牵引着,下了楼梯,大约是进了船舱,他忍住极度的不适感,尽量保持冷静,借由脚下的动作,想要熟悉下目前的环境。
“东西呢?”
“都备好了,在这里。”
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女孩子点点头,接过白色医用手套,戴上,转身从托盘中取出一支针剂,冷眼睨了一眼被安置在沙发上的男人。
一天一夜不停歇的赶路,男人身上的衬衫不大平整,似乎还沾染了些许污渍,可他的姿势跟他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傲慢不可一世,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
女孩子往他脸上瞧去,不禁莞尔,只觉得这个男人,即便被遮住了眼睛,露出的半张脸依旧漂亮得惊人。
女孩子啧啧了两声,把玩着针剂,走至男人面前,弯腰靠近他,精心熨帖的指甲轻佻地触上男人略显干涸的唇瓣,来不及细细品味,听到男人沙哑又冷漠的声音,“滚开。”
许是太久没开口的缘故,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低沉,透着极致的蛊惑。
女孩子笑得花枝乱颤。
手里的针剂也在同时,刺进了男人的肌肤。
她的力道很重,可男人却连眉头都未蹙半分,若不是他额际渗下的汗珠儿,女孩子几乎以为这些药剂对他毫无效果。楼上有动静,女孩子拔出针剂,抬眸望去。
“卫老师?”
卫临渊晃了晃玻璃杯中烈酒,不徐不疾地下了楼,浅褐色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卫临渊嘴角勾了抹弧度,“夏葵,放开他吧。”
“放开他?”
卫临渊抬脚迈下最后一阶,“无妨。”
夏葵应了。
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可身子依旧动不了。
“卫老师,我去准备。”
卫临渊奖赏似地揉了揉她的发心,露出一抹嘉许的笑容,“乖孩子,辛苦了。”
船舱内的人陆陆续续地退出。
姜以湛没多少力气,他知道这个时候挣扎无用,索性就不动声色,敌不动我不动,保存实力。
起初,是耳罩被摘下。
他听到男人的笑声,这种笑声太过耳熟,教他心潮翻涌,蕴藏在心底的阴霾几欲破茧而出,可眼下还不是时候,没见到林沅前,决不能轻举妄动。
“傻孩子,好久不见。”
这回,是眼罩被摘下。
船舱内很暗,燃烧着几盏煤油灯,内部构造也极为复古,让他一瞬间穿越到了中古时代。
如豆的灯光,很容易就适应。
姜以湛抬眸看向他,男人好整以暇地饮着酒,跟他四目相接,笑了。
“我该夸奖你痴情呢?还是嘲笑你愚蠢?嗯?”
男人拉过椅子落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姜以湛默默注视了他几秒,刚才只觉得船舱内的陈设很像欧洲中世纪,眼下瞧见男人的衣着,越发印证了他的猜测。
林沅失踪那日,他收到了童楷发来的文件,调查了卫临渊的底细,尤其得知卫临渊在国外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他一刻不敢耽搁,一边寻找林沅,一边借由盛芷的帮助,进行催眠治疗。
催眠的效果依旧不好,有两次让他濒临崩溃,不过,令他心安的是,别的倒是没有想起来,反而是记起来他被送入疗养院前夕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他猜测到,以卫临渊病态的程度,一定是想要还原过往。
眼下,瞧着他变态的服装,姜以湛突然庆幸,他也许猜对了。
这么看来,林沅应该没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