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丽泽!”
季薇双手牢牢地攥着他的衣服,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在这里。”
元丽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这般唤自己,他拉开自己的派克服,将她裹在了自己怀里,紧紧拥着她。
熟悉的心跳,温暖的体温,没有鲜血。
这种认知让季薇恐惧的心脏稍微得到了平复,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就是止不住,双手揪住元丽泽的羊绒衫,低低地呜咽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柔的嗓音携着浓浓的关心。
季薇埋首在他胸口,摇摇头,不愿意将自己那个真实又恐怖的噩梦告诉他,她不会说,她还是觉得有些丢脸的。
“为什么哭?”
“你去哪里了?我打你手机你也不接——”
元丽泽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空空如也,应该是忘记带手机了。
“我去了一趟滑雪场,手机忘记带了。”
季薇又气又恼,抱怨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去滑雪场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出院是不能着凉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夜胃里也不舒服?你知不知道——唔——”
被封住了嘴巴。
对于他动不动就用这种方式强迫她失声,季薇也是没脾气了。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饱含着一种浓烈的思念与委屈,元丽泽亲了她几下,双手捧着季薇的脸蛋,跟她额头相抵,语调沙哑地问:“你在担心我吗?”
这几天跟她冷战的日子,让他经常彻夜难眠,尤其是今夜饭局结束后,她又恢复了那种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心情不是很好,也睡不着,索性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季薇不吭声。
“你担心我。”
他轻笑了一下,这次不是问句,而是百分百地确认。
季薇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
元丽泽心情瞬间好到不行,好像连胃也没有那么疼了,他凑过去又亲了亲她,重新将她按在怀里,“娃娃,你不生我气了?”
“……你少脑补了,我担心你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
季薇在他怀里小声咕哝着。
“那我送你一件礼物,你就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季薇:“……”
“娃娃,你不理我,我伤心得快要死掉了。”
季薇嘴角一抽,觉得他的话水分有些大。这个家伙越来越明白自己的软肋,时不时就用他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她,让她心疼。
偏偏她还非常没有骨气地照单全收!
她好像扇自己几巴掌啊!
季薇觉得头顶上飘来几抹淡淡的忧伤。
“娃娃,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我先陪你去换件衣服。”
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季薇好像瞬间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每回为了她做傻事的时候,那种傲娇又懊恼的表情,让她爱得不得了。
季薇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凌晨快两点,季薇跟着元丽泽一起来到了滑雪场,雪花依旧不依不挠地飘摇着,不密集却胜在片儿大。
季薇换上了跟元丽泽同款的派克服,脚上蹬着厚厚的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松软的雪地里。
两个人的手紧紧牵着,心也靠得很近。
季薇怔然地凝视着走在她前面的元丽泽,手心里的温暖提醒着她,他一切安好,没有像梦里一般,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浑身是血,静静地躺在雪地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兴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脆弱。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无知而无畏,无爱则无惧,往往是有了牵挂后,顾虑得也就多了些,当然,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季薇尽管对于元丽泽的善做主张气愤不已,可是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更怕他像父母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见。
思及此,她又开始恐惧,握着元丽泽的手也不断收紧。
元丽泽走了一会儿,感觉到手心里一片湿凉,全是她的冷汗,他脚上一顿,停下脚步,回头注视着季薇。
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整个人也恍恍惚惚的,这让元丽泽更加担心,他一手握着季薇小巧的下巴,俯首靠近,柔声问:“娃娃,你怎么了?刚才问你,你也不回答,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哭?”
季薇注视着他的黑瞳,见他眼睛里尽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羞赧地别过脸颊,闷闷道:“……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
“嗯。”
元丽泽看了她一会儿,犹疑地问:“关于我的?”
季薇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