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48)
那是一枚小巧的银针,藏匿起来的时候不露分毫痕迹。
可在飞出的瞬间,顿时便化作了漫天丝雨,炸开的白雾迷蒙了视线。
白雾炸开。
司娆毫不犹豫地转身运气,用浑身仅存的最后一丝灵力纵身而起。
二人追了她一路,她都只是躲闪而不曾出手。
他们也没想到,司宏那般严肃中正的人教出来的女儿,竟然会用出这种手段。
他们一时不察,毒气吸入口鼻。
覆寒溪虽然第一时间掩住口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少许白雾。
他猛地调动周身灵气,朝着司娆的背后推出一掌。
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她身上带着司宏给的保命法器,不死也得重伤。
迅疾如风!
连绵的细雨都被这掌风切断。
毒气已经浸入经脉,他还强行调动灵力,四肢百骸顿时如同万虫啃噬一般痛苦。
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那一道掌风紧随其后,凌冽威势即将炸开。
却在此刻,变故突生!
少女周身漾开一道浅紫色的光晕,那凌厉狠辣的掌风尚未近身便被斩碎!
光晕的余波绵延数里,连他们也不能幸免,被击退数十步!
饶是覆寒溪和夏温清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愕然。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轻而易举地挡下了他的全力一击也就罢了,竟还能有如此强悍的反击之力!
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在这片刻间已经遥遥地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夏温清勉强支起身子,还欲再追。
覆寒溪却从后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面色白如金纸,额间冷汗不止。
“她用的是碎灵针,你现在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了。”
“就这样放她走了吗?我爹可是说,一定要她的性命……”
覆寒溪摇了摇头:“她走不掉。”
夏温清皱眉,不知道他这样的底气来自何处:“她只是灵力耗尽,身上没有受伤,她就算是走也能走出去……更何况她已经见过了我们。”
“她必须死在这。”
覆寒溪已经在原地坐下,开始调息。
“前面就是长乐镇了,她出不去。”
长乐镇?
那个名为长乐,生人进入却十死九伤的地方?
夏温清回忆起他们如今所处的方位,瞳孔微微放大:“你一路上都是刻意往这个方向引?”
……
司娆一个纵跃之间,飞掠出去数百米,轻盈得如同林间燕。
等再稍远一些,她跳到半空便因无力支撑而坠落下来,猛地一头栽倒在林间湿润而潮湿的泥地里。
她站起来,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
身后空荡荡的,只余潇潇雨声。
他们捂得严实,却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剑法路数。
那碎灵针其实已经在手里捏了许久,只是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她才拖延到那个时候。
他们方才用的剑法,她曾经是见过的。
司阮阮生辰的时候,覆寒溪来贺她,在听雨小筑里,他曾为司阮阮舞剑。
司娆只是路过,却被迫陪着司阮阮看完了全程。
覆寒溪演练了上清宫剑法里最繁复花哨的一段,剑出如虹,身姿如游龙。
司阮阮看得满脸通红,小声问她:“姐姐,你觉得如何。”
司娆心说不如何。
剑修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取悦别人的。
再花哨的剑法,不能一招制敌,那都是白费。
但她面上还是捧场地应和了一句:“还行。”
今天一照面,看到那花哨得如同炫技一般的剑法,司娆便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也多亏了这剑法,才留给她喘息的机会。
见到覆寒溪,司娆心中便有了头绪。
许是听说了司阮阮的遭遇,来为她打抱不平的。
这个想法一出,司娆又默默否定了。
覆寒溪是极高傲的人,若他要替司阮阮鸣不平,也不必如此遮掩,大可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今天来的还是两个人。
以覆寒溪的骄傲,能独自解决,为什么还要牵扯上另一个人?
是太看得起她这个筑基修士,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司娆蹙着眉想,脚下步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碎灵针只能拦住他们一时,等他们调整过来,追上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感觉到丹田内灵气稍稍恢复了些许,司娆再次提气向前飞掠而去。
丝丝细雨笼着密林,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不知不觉竟走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幽幽密林之中,忽地变得寂静。
连那些细雨之声都逐渐远去了。
司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中觉出几分不对,又走出去不远,耳边竟然听到了喧嚣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