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直以来。
他跟所有人保持距离,看起来,对谁都不是很想搭理的样子。
“这我不赞成啊。”陆灿摆出“no no no”的手势,“盏盏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懂,虽然学校传闻都说商行舟没谈过恋爱,但他顶着那么一张招人的脸,怎么可能真没女朋友。要我说,他要么是有难以忘怀的白月光,要么就是——”
她拖长音卖关子,温盏和宋思蘅果然上钩,齐齐朝她看过来。
陆灿大喘气:“有十几个地下女友。但他对每个人都说,‘宝贝,我们不公开,我会对你好’。”
宋思蘅沉默几秒,嫌弃:“滚回你座位上去,我智商都被你带低了。”
室内气氛活跃起来,温盏抱着浴巾埋头笑:“我去洗个澡。”
她转身进浴室,很快响起水声。
陆灿等水声大了,才搡搡宋思蘅:“小温气压是不是有点低?”
“估计回家又被骂了。”宋思蘅低头叹息,“她妈妈是检察官,对她也好严格。”
“啊。”陆灿一张脸都皱起来,“为什么要凶小温?小温多可爱啊,你看没看见刚刚她那一截腰,怎么长的,我好想把她日哭。”
宋思蘅:“……”
“不过你说,小温这么好看,将来会跟什么样的男生在一起?”陆灿撑着下巴,碎碎念,“听说商行舟的父亲是空军军官,盏盏爸爸也是;商行舟母亲是IPO律师,盏盏妈妈是做检察的,这么一想他俩是不是挺合适的,颜值也不相上下。”
“……”
陆灿:“你觉得呢?”
“……怎么扯到一起的。”宋思蘅无语,“他俩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吧。”
陆灿:“万一呢。”
宋思蘅冷笑:“要有那个万一,我表演吃铁锅。”
“……”
-
温盏冲了个凉,将头发吹干,爬上床睡午觉。
她没吃午饭,劲儿过了也没再觉得饿,只是一路跑回来,疲惫不已。
今天中午,杨女士叫她回家,想让她带父亲战友的女儿去参观T大。
战友家那姑娘跟温盏年纪差不多,今年刚高考考进T大医学系,长着一张明艳的脸,说话甜滋滋,升学宴上笑眯眯挽着杨女士的手喊干妈,像一只活跃的小蝴蝶。
杨女士羡慕得不行,反复跟温盏说:“你学学人家,别老一个人在家里闷着,也不跟人说话也不跟朋友走动。你多叫叫人,听见没有?”
温盏说:“知道了。”
杨女士仍然不满意:“我跟你爸都不是沉闷的性格,怎么你一直这样?”
温盏也解释不了这个事儿,她总是有很多话想说,但胸口压着巨石,说不出口。
沉默很久,只剩一句慢吞吞的:“可能因为小时候,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奶奶又不喜欢我讲话吧。”
杨女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当时没有发作,可今天中午温盏迟到,她瞬间就爆发了。
一觉醒来,三点正。
下午没课,宋思蘅和陆灿都出去了,宿舍里静悄悄。
温盏忽然有点难过。
她发了会儿呆,下床洗漱换衣服,坐在宿舍里掐表写完作业,五点半,拿上手机,出门取快递。
学校快递点建得离宿舍区有点远,要穿过二教。
温盏步行过去,拆了箱将里头的东西拿在手中,折返时,金融系最后一节课刚结束。
二教门口一左一右两条路,大批三两结队的学生,走左边的路,去食堂吃饭。
温盏放轻呼吸,在教学楼门口买了瓶水,没有犹豫,若无其事地右拐,进入小径。
虽然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往食堂聚集。
但她很肯定,商行舟不在。
按照他的作息,他应该在另一个地方。
温盏抱紧怀里的东西,哪怕每天都会假装路过,她还是有点紧张。
夕阳光倾落在树叶枝头,不疾不徐往前走,远远地,看到露天泳池粼粼的蓝色水光。
温盏屏息,听见水声。
她小心地走过去,沿着泳池外沿的隔离网,控制走路速度,装成丝毫不知道商行舟每天都会在这儿游泳的路人,然后,更不经意地,抬起头——
风吹过,泳池水面出现粼粼波光。
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温盏:“……”
心脏浸泡进酸涩的情绪,一瞬被失落包裹。
竟然不在吗……
明明整个夏天都雷打不动在这儿游泳,偏偏就她不高兴,最想看到他的时候,他不在。
温盏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叹气,垂着眼往前走。
路过泳池入口,晚风拂面带起刘海,她脚步微顿,耳中闯入女生柔软恳切的声音,顺着黄昏的风,飘过来:“可是商行舟,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