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下,咬筷子尖:“腰。”
“还有呢?”
“手臂,有一点,不是很疼。”
其他的都是零碎擦伤,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幸中的万幸在于,两个人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商行舟点头:“那你这几天别碰它,也别见水,让它自己长一长。”
温盏闷声:“嗯。”
她低头吃东西,拿着勺,一点点舀。
商行舟咬了几口排骨,迁就她,速度也跟着慢下来。想到什么,他漫不经心:“或者,要不你衣服脱了,给我看一眼。”
温盏顿住,抬头看她。
两个人目光相撞,她眼瞳很清澈,黑白分明,让人不太好意思有别的想法。
空气却忽然变得粘稠。
商行舟低咳一声,解释:“我这不是,比你有经验。”
温盏不说话。
他自顾自:“你瞧咱俩都住这儿了,就别见外,医生和护工肯定也没法时刻盯着,咱们互相照顾点。我呢,你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至于你……你也别跟我客气,我们都坦诚一点。”
温盏:“……不要。”
“怎么?”
温盏非常警惕,有理有据:“你伤口会再崩开。”
商行舟:“……”
商行舟被噎住,一言不发低下头,将菜里的葱姜蒜和长得像苦瓜的东西都挑出来,放自己碗里。
两个人就这么在医院住下。
没几天,商行舟苏醒的消息,传遍朋友圈的五湖四海。
这次撤侨闹得不小,涂初初忧心忡忡,把事发的新闻反反复复来回看,生怕一不留神,自家户口本上又少一个人。
一听说他醒了,立马叫着嚷着要来看他。
商行舟烦不胜烦,看看坐在外间安静看书的温盏,猜测这距离估计她听不到,凶狠:“来个屁,非要我扇你?”
涂初初:“如果你实在不想看见我,那我叫上一茗哥和司宴哥他们一起,你到时候就只看他们,别看我。你受这么严重的伤,我不去看你,多不合适啊。”
商行舟咬牙笑:“你故意的,你知道温盏现在跟我住一块儿,就想过来看热闹,是吧?”
涂初初眨眨眼,故意:“什么?你跟盏盏住一块儿?”
“你知道的,温盏最怕吵了。”商行舟笑得透野劲儿,“敢来,我打断你和纪司宴的腿。”
话筒里静默几秒。
传来一阵掀翻屋顶的怪叫。
果然不是只有涂初初一个人在听电话,那边扩音器外放,一圈人都在。
纪司宴乐不可支:“可以啊哥们,这就追到手了?你效率惊人啊?”
商行舟冷笑:“滚。”
纪司宴故意,大声问:“那你孩子叫什么,想好了没?”
商行舟被气笑。
病房是套间,温盏在外面沙发上,听到里头有动静,又听不清内容。
她放下书,困惑地走过去,刚走到门边。
商行舟沉哑的嗓音传过来,正经又郑重,一字一顿,带点儿痞气的笑意:“你说呢?”
他说:“我和温盏孩子的名字,我小学就想好了。你怎么着,你第一天知道?”
作者有话说:
盏盏:……
盏盏:你是忍者猪。
-
①引用自:新闻原句。
第61章 卑微
温盏微怔, 有些困惑,疑心自己听错。
她屏住呼吸,站在门边。
但再往后, 商行舟他们, 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
那头似乎很快说到别的, 商行舟漫不经心站着,一只手随意拨动贴在墙上的便签纸,问:“什么时候?”
顿了几秒,又点头:“端午对吗?等会儿我问问你们嫂子。”
你们嫂子……
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落进耳朵, 熟悉又陌生。
温盏手指蜷曲, 又放松。
纪司宴他们大概又在打趣他。
温盏听不见, 但商行舟身上气息很蓬松,她听见他轻笑:“行。”
然后挂了电话。
室内阳光很轻柔, 商行舟放下手机, 手指夹着小飞镖, 手腕用力, “啪嗒”一声轻响, 磁铁吸附到墙上的金属靶盘。
他折身回来。
似乎知道她在这儿, 他眼底漾着笑,迈动长腿, 径直朝她来:“你过来了?刚纪司宴他们说要来看我,被我劝退了, 我嫌他们吵。站着累不累,坐会儿?”
温盏没说话, 他攥住她的手腕, 拉着她在沙发坐下。
这姑娘穿米白色的衣服, 像一团小小的云,好像轻轻一拽,就会落进人怀里。
小茶几上,透明茶壶里在煮茉莉花,水开了,咕噜咕噜冒泡泡。
商行舟单手拿起一个小杯子,翻过来,修长手指落到水壶手柄,给她倒水:“不过他们倒是提醒我了,我晚饭之前回趟家,得拿点换洗衣服。你想在医院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