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刃削在阵法之上,连雾清楚地看到霎时整个禁制都猛地颤了一下,正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的暴喝骤然破空而来:“鼠辈!找死!”
连雾立刻扯住陵貉,两人瞬间后撤了十来丈,同时,一股来自元婴修士的恐怖威压向他们袭来,一个中年男子眨眼便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之中。
那中年男子身着深紫色法衣,手持宝剑,面色黢黑,下颔处几缕长须,整个人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方外之人的仙风道骨之气,只是被面上露出的暴怒神色破坏了大半,想来这位便是举行结婴大典的无绪上人了。
他在那声大喝之后,便看也不看,一掌便向连雾几人打来,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掌风横扫之处,甚至产生了巨大的虚影,所过之处,树木亭台,纷纷被波及。
谁想那宫沅见了那一掌不仅不避让,反而纵声大笑几声,持扇上前,身形登时拔地而起,折扇张开,甩了一个漂亮的花,霎时一道巨大的风刃向那掌风迎过去,“噗——”地一声闷响,那风刃竟然硬生生将掌风撕了个烂碎!随之闻风而来的人登时一片惊呼哗然,竟有人能接得住元婴修士的全力一招,来者究竟是何人?。
宫沅哈哈一笑,伸手往脸上一抹,向那无绪上人扬声喊道:“无绪老贼!几十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无绪上人既惊又怒,仔细看了他一眼,面上忽然大惊:“秦川!竟然是你!”
随着他那一声惊呼,连雾心中大震,向陵貉看去,低声问道:“师兄,竟然这样巧!原来宫沅就是你的那位故友秦川?”
陵貉“嗯”了一声,看了看连雾,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刚刚得知的。”
连雾若有所思:“看来我的病有救了。”
陵貉:“……”
他们俩这厢低低私语,那厢秦川却哈哈大笑道:“无绪老贼!当年你动手杀我时,可想到我秦川有一日会打上门来?!”
那无绪上人沉着一张脸,他的面色原本就黑,如今已然青黑如锅底了,但是仍旧端着架子,道:“秦川,你倒是命大,当年没有杀了你,怎么?如今又上门来送死不成?”
秦川哂然一笑,持扇而立,道:“无绪老贼,当年血海深仇,秦某几十年来,一日不敢或忘!今日我便来收你的命来了!特地挑了这样的大好日子,秦某可对得住你?你且洗好脖子,等死吧!”
他此时不再掩饰修为,浑身气势一震,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登时往四面八方传了过去,不少看热闹的低阶修士,修为不足,被这一下威压震得胸中灵气一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半空中下饺子似的,哗啦啦落了一片。
秦川脚下一荡,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紫金宝鼎,那宝鼎见风就长,片刻之间,便涨至一座小山那么大,甚是惊人。
那无绪上人见了,一言不发,周身灵力暴涨,泛出浅蓝色的光芒,隐约带着些深紫与灰白,向秦川扑去。
连雾看了半饷,皱起眉来,突然道:“这无绪的灵力中似乎带着魔气与阴气,十分驳杂,这样的灵力竟然也能结成元婴?”
陵貉摇头,冷眼看着,道:“他境界尚且不够稳定,定然不是正常进入元婴期的,只怕是用了别的歪门邪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低低的声音插了进来,道:“他不是个好人,我见过他杀了许多修士。”
闻言,连雾与陵貉皆是回头,才发现说话之人竟赫然是乔羽,陵貉看了看连雾,沉默不语,连雾干咳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乔羽道:“我看你们往这边来,怕你们遇上什么麻烦……”
连雾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转身欲走,却不料那乔羽突然出声叫住他:“阿雾!当初是我不对,说话没有经过思量,确实不堪入耳,但是我心中并非真是那样想的,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他一口气说完,而后略微紧张地看着连雾,然而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不由便有些丧气地垂着头,就在他失望透顶之时,听得前方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宝阁忽然轰然作响,震耳欲聋,烟尘滚滚,众人皆是大吃一惊,连忙去看,直接一个少年出现在那弥漫的烟尘之中,正是之前与连雾几人一起而来的那位罗刹海少海主。
连雾:“……他在做什么?”
陵貉答道:“大约是想直接破坏掉禁制,进入宝阁吧?”
连雾像看傻子似的看那少海主:“他脑子不好使吗?那禁制我连碰都不敢碰。”
陵貉:“……或许就是呢?”
那少海主如同没听到两人对话似的,一味地攻击那宝阁之上的结界,岂料此时情况突变,那无绪上人见有人企图破掉他的禁制,心中太过焦急又或者不把秦川放在眼中,竟然直接放弃了与秦川的缠斗,直奔连雾几人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