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够了吗?”
在他心神都差点被那双眼睛攫取的那一刻,男人淡淡出声。眼前的场景很快消失,他颤动着叶片,对上了一双泥泞的纯黑色眼睛。
“看够了的话,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眼睛的主人这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生着铜锈的铃铛……
第二天,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身体。代价是,为了长成而需要的、近千年的生命。
“行商人”——黑斗篷男人取走了他千年的生命,作为交换,他得以提早成熟,被装进包裹,以100元的、近乎儿戏的价格卖给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你叫嗝、什么……名字呀?”
如愿以偿通过血液获取了关于她一切的信息后,他化作了她所喜欢的样子。对面涕泗横流的女人几乎是瞬间止住了哭泣。她瞪着一双漂亮的琥珀色杏眼,好奇而贪婪地端详着他的外貌,而他,享受着她惊艳的目光,在无与伦比的喜悦中向她微笑。
“您好,主人,我叫杜莲。”——“独恋”您的杜莲。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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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读心的能力在,一开始与文韵的相处依然磕磕碰碰,有着许多不如意。而这其中最明显的问题,源于文韵对他的态度。
作为一个寂寞的大龄单身女性,她享受着被英俊的男人呵护迷恋的感觉,但,作为一个早已在社会的打磨下失去勇气与激情的女人,她也在隐隐抗拒着将他当作平等的恋爱对象看待。
——不是人的话,便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不过是露水姻缘,那么,爱上他只会是自我折磨。
从重逢的第一天起,这样的念头几次在文韵脑中闪现——在她被他迷人的微笑惊艳的时候,在她被他高超的厨艺俘获的时候,在她因为区区一碗醒酒汤感动的时候……
这是一场角斗。她在有意无意克制着她对他的感情,而他,在瓦解她的防备的同时,还必须一点点摸索让她爱上他的办法。
如果没有读取思想的能力的话,这或许会是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吧。而事实上,只是几次装作无意的触碰之后,一个近乎完美的猎捕计划已然在案。收敛了骨子里贪婪善妒的天性,他穿起温柔体贴的伪装,开始耐心地布下一个又一个陷阱,等待着心底的人一点点陷落下去,直到最后,再也挣脱不开……
一开始的诱哄非常成功。
文韵已经29岁了。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他,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性生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只不过是一句“睡起来不会太硌”而已,就让她自动自发联想了许多糟糕的东西,到后来甚至兴致大起,特意去浴室洗了个澡。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文韵如此急色的样子。妄想中的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月亮,他喜欢月亮不比喜欢太阳差多少。在被文韵的表情迷惑的同时,他开始不由自主地默念她的名字。
文、韵……
他渴望着呼唤她的名字,就像真正的恋人会做的那样,而不是一句简单的“主人”。
——那让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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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文韵共度的第一晚,因为他的暗示,文韵张罗了很久。尽管文艺片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依然壮起了胆子,踮起脚尖想要吻他。
送到嘴边的美餐自然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他这样想着,半推半就,却在即将触碰到文韵双唇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之前并没有接吻的经验!
即使从无数人的回忆中早已提炼出接吻的所有步骤,他却并未亲自实行过。不论是舌头要以怎样的频率舔舐对方舌面,牙齿啃咬对方嘴唇时应该用怎样的力度,还是换气的方法,亲吻的角度……他什么也不知道,也因此,他无法保证,他给予文韵的第一个吻,会是令她满意的。
这样的不完美简直令他难以忍受。
恰在此刻,因为过度紧张,文韵打碎了助兴用的香薰蜡烛。
感觉到慌乱的女人正一步步向玻璃碎裂的地方走,他抓住时间,上前一步,在用身体阻挡文韵的同时,故意踩上了地上的玻璃渣。
因为他的伤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最后的亲吻不了了之。当文韵带着医药箱回到卧室时,他清楚地察觉到,她的防备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那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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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待文韵沉沉入睡后,他翻身而起,掰过她的下巴,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开始练习接吻的方法。
一边读取着意识表层的反应一边练习的效果很棒。粗粗几次练习后,当他再次用舌头顶开文韵双唇时,几乎没有受到丝毫反抗。湿热的口腔因为频繁的亲吻,分泌了大量的津液,他熟练地轻轻划过文韵敏感的齿根,在贝齿重重护卫的内部,与文韵柔软的舌尖相逢。纠缠、舔舐、顶弄、摩挲……当每一步都进行到完美的程度,他强迫自己从文韵身上离开,用纸巾擦拭她被口水打湿一片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