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很热闹,几乎座无虚席。
周又菱看了眼站在台上唱歌的许嘉泽,这段时间“清心”酒吧因为许嘉泽的到来,人气瞬间攀。现在聪诗根本忙不过来,只能自己兼职调酒师。
所有人都忙碌的感觉其实很好,这样就不用空着脑子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突然,有人在周又菱身后开口道:“把我爷爷气病倒的弟妹,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啊。”
周又菱转头,意外见到的人居然是付和煦。
付和煦端着手上的酒懒洋洋地朝周又菱扬了一下眉,起身走来坐在她的对面。
“你还不是一样。”周又菱开口道。
付勋州笑:“老爷子看到我就嫌烦,我还是不要在他面前瞎晃了。”
“借口。”
“你和我想象中的、印象中的不一样啊。”付和煦拿着酒杯和周又菱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怕事儿的人呢。”
周又菱不太想开口说话,酒吧里闷热,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付和煦笑:“我可没有得罪你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周又菱摇头,他的确没有得罪她。
“你确定自己是想一个人?”付和煦放下酒杯。
付和煦拿来了一个大转盘,对周又菱说:“来玩游戏怎么样?转到指定的地方就按照指定的地方做一件事。”
“不想玩。”周又菱直接拒绝,这种幼稚的游戏她早八百年就不想玩了。
付和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也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撩起自己的衣袖。
他对付女孩子从来都有一手,还是第一次在周又菱面前栽了。
当然,他绝对不是想泡自己堂弟的老婆,而是想打开话题。
家里因为付勋州和周又菱要离婚的事情已经乱成一团,付和煦今天在酒吧里碰到这个弟妹也是上天安排。这样想着,他便大发菩萨慈悲,想来劝劝,当个和事佬。
付和煦无聊地转动大转盘,便听到周又菱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多嘴。我和付勋州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更不清楚。”
周又菱的脸在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但她的声音却十分铿锵有力。
付和煦举双手投降,“行行行,很抱歉,我多管闲事。”
他说完举起酒杯自罚了一杯。
周又菱抬起头,无意见到付和煦手上的疤痕。
那种熟悉的烫伤疤痕,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她心跳很快,下意识抓住付勋州的手,问他:“你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付和煦好笑地看着周又菱,“怎么来的你不知道?”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还是自己的弟媳妇,付和煦把自己的手肘从周又菱手中抽回来。
他将袖子撩下来,漫不经心地对周又菱说:“还不是当年为了救你留下的?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这手臂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
第20章
酒吧里绚烂五彩的灯光,有一束橙红色的光打在付和煦的脸上。他微微侧过脸, 那束光刚好照耀在他的下颚。
仿佛那年大火之中, 他将她抱起, 她抬起头看到火光照耀在他的下颚。
付和煦和付勋州的脸型很相似,周又菱却万万没有想过救自己的人会是付和煦。
在周又菱幼时仅有的印象里, 付和煦是不学无术、惹是生非, 他和那种会舍身救人的英雄人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周又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付和煦, 突然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这十年居然一直把付和煦和付勋州给弄错了。
脑海里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周又菱却突然觉得很好笑。
付和煦对于周又菱这种表情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那天付勋州问起他手上的疤痕时也是这副样子。
这夫妻二人说话做事都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居然还要闹离婚?
付和煦看着周又菱微微皱眉,不太舒心地问:“怎么了?”
周又菱摇了摇头, 举起酒杯和付和煦碰了一下。
付和煦眼底露出淡淡的疑惑。
周又菱说:“这么多年, 我始终没能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
说完, 周又菱站起来,端着酒杯朝付和煦微微鞠躬,继而一饮而下。
“哎呦。”付和煦也跟着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突然这么煽情我有点受不住啊。”
“这声谢来得有些晚。”周又菱一脸歉意。
“好了,我收到了。”付和煦按着周又菱的肩膀让她坐下, “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况且都过去十年了, 再把这些旧账翻出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当年那场大火, 付和煦就是路过救了一下周又菱,再来就是不小心手臂上烫了一道疤,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