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邹茵就收拾好叫陈勤森把她送走了。
在她下榻的酒店前,陈勤森把车停住,忽然正经地扳着方向盘道:“邹茵,我花三倍一百分的心力用在你身上,也讨不着在别人身上用三分力换来的捧宠。老子是个男人,也需要被女人疼需要面子的,这些年忌着对你的亏欠,怕对你太过黏糊反惹来你厌烦,连甜言蜜语都变得少说了。我就想知道,你是确认真的不想回头?”
车门半开,他穿着灰色的Brioni衬衫坐在车里,冷酷帅气。
邹茵看着他。她在他后来去洗内裤的时候,其实看到他的另一个手机的。不知他几时竟用上了触屏,那屏幕上有两条短信提示,一条是六点多钟,问:“阿森哥,你晚饭记得吃,胃疼就不好了。”一条十二点多钟,复问:“森,你说今天考虑的问题有答案了吗?苗苗还在等你。”
应该是个女孩子的短信,看这般眷恋语气,必是对他十分痴迷钟意的。邹茵那会儿没说没问,只是装作不知道。
陈勤森对邹茵说:“邹糖糖,你该知道,我不会为你守身太久。老太爷给的时间只剩几个月,陈伯婶妈巴巴的瞪着,恨不得马上抱孙子,老子肩膀上挑着担。你要是回头,这就和我结婚生一个,以前的不管谁对谁错我们都让它过去。”
陈勤森凛着眉,他说得很慢,语调郑重而低沉。这是他今早在和她那个的时候,忽然下定了的最后一念。
在他明明怀疑她和别人上过床的情况下,对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说得邹茵咬唇不知语。
昨天逛街,她就见陈勤森在自己挑丝巾的时候,背过身又买了条红玛瑙手链。不过买完就随手丢进装衣服的纸袋里,像不愿引起她关注似的。
邹茵想起他白天的那通电话和后来的短信,便猜他心中应该已经意有所属,只是还没有确定。而昨晚他和自己忽然又动情,原本则是应该给那个女孩子答复的。他这个人向来如此,对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好听话不会说,开销用度上他从来不怠慢。
邹茵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就有点发酸。她很想脱口告诉他:“陈勤森,我可能不会和你生啊。”但她想,与其这样说了分手,还不如让他干脆再分得绝情点算了。
邹茵就说:“陈勤森,你昨天还把我那个样子的来,今天就又说出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和你,没法生孩子的。”她到底半模糊地说道。
“那就算了。”陈勤森却不曾留心,长眸一黯,脚踩油门就走了。
下午六点多钟邹茵坐上动车,先回了X市,陈勤森在三天之后坐飞机启程。回去后两个人便没有过交集,他也照样在相着他的亲,这中间发生的事,对外都瞒着没让谁知道。
邹茵是避嫌的,在水头村这样老式的小地方,她既和他分手了,他业已经开始找新的对象,她如果再和他勾勾缠缠,那就是女的这边不够自重和自爱,是要受人鄙薄的。
反正但凡有陈勤森出入的地方,邹茵都避而不往。陈勤森每从甘蔗地回来,经过邹茵门口特意一望,次次不见人,他的心意也就凉绝了。
八月下旬的时候,邹茵去看了趟何惠娟。何惠娟现下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像个圆满的大西瓜了。她的后妈把她接回来管顾,生怕她在X市有什么闪失。郑元城便请了个中专毕业的小妹,一个月两千多块,每天帮着她打理那个水果店。
郑元城最后还是执意把地卖给了阿大,严格上来讲,不是卖,而是用那块地入了魏老大的股。
七月半的某天,阿大把郑元城带去魏老大的办公点。魏老大靠坐在皮椅上,搭着腿问他:“都说当年,你们郑家倒和我魏老大有关,现在郑公子你一块犄角旮旯缝里的小地皮,入我10%的股,凭什么认为老子会相信你?”
郑元城答说:“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事,若是较真谁都该死了。我入自然是想捞油水,凭的就是我对他多年的了解。”
郑元城说的是实话。那阵子黄瑶爸爸快被逼疯了,阿大也是天天被魏老大气得劈头盖脸。原本是因为稳打稳算能把陈勤森的地捞到手,所以才顺道把郑元城的也并起来,准备一家独大,哪里料,现在陈勤森那里成了死局。郑元城能这么说,显见是有十足底气的。
魏老大自然已听说他和陈家生了嫌隙,便问他:“你想要的是什么?”
郑元城:“魏氏10%的股,和KTV的经营权。”
黄瑶爸爸叫郑元城一起合伙入股KTV,其实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引由卖地罢了,根本不差他那三十万,没想到自己钱没捞到,还被郑元城顺驴下坡分了一笔。气得呀,整天跺脚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