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小姐(出书版)(87)
所以我光明正大得培养感情。本来叶知秋忌惮我爸的话,有些无措,后来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这书呆子开始软化投降,大着胆子由得我去。
我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每次都走着去医大自习,晚上他再骑车送我回来,或者我们手拉手乘着夜风一路逛回来,我仰望暗无星光的天空数星星,口中念念有词,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他就问我星星在哪里,我黑白颠倒开始狡辩,天空明明有很多星星,一闪一闪的像小孩子的眼睛,叶知秋你是色盲吗?
每次我耍赖,他就会无奈得微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我大概是少数的穿梭于A医大图书馆的非法人口。我没有A大的电子卡,自然进不了图书馆,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每次叶知秋先进去,走到二楼男厕所的窗口把卡扔下来,我就这么揣着他的卡大摇大摆得进进出出,腰板挺得比谁都直。
我头一次跟叶知秋在图书馆自修的时候,不一会,袁娇也来了。她害羞得跟叶知秋打招呼,见我转头,她楞了楞,笑容垮塌下来,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酸枣相。
我以为她会换一桌坐,结果人家推开椅子摊开书坐下,丝毫无退怯之意。三个人,呈三角形,我心里不快,拿着我和叶知秋的杯子打热水之际,发了条短信给叶知秋,“你说她的皮有多厚?”
发那条短信时,我倒是忘了自己也是犀牛皮,当初就是靠着这一身的犀牛皮拿下了叶知秋。
不一会他的短信来了,“千层饼那么厚?”
我扑哧一笑,突然就释然了,捧着杯子踱回座位。
落座时,面无表情看书的叶知秋抬起投来,兴味得看了我一眼,以正经的口气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我忍住笑,“千层饼。”
他一本正经得点点头,“好,我也想吃。”
图书馆静谧,只有我们这边的窃窃私语声。一旁的袁娇看似认真低头看书,可是我的余光看到,她握着笔一动不动,听得很投入。
我压低声音道,“那万一吃不掉浪费怎么办?”
“吃不下就扔了算了,我其实也不爱吃。”
“那算了,我其实也不大喜欢的。”
“哎,你的卡被室友借走了,咱们中午买两个馒头啃啃吧。”
“身上的钱够吗?我的钱包也被他借走了,身上…….”叶知秋搜了搜口袋,可怜兮兮得挖出一个钢蹦,“就五毛。”
我也一本正经得开始翻口袋,搜出个大一点的钢蹦来,“我有一块,够买包子了吧?”
他一本正经得点点头,“够了。”
袁娇终于开了腔,说明她把我们刚才的话听得滴水不漏,她对着叶知秋腼腆笑笑,似乎是干涸的地渴望着甘露的降临,她小声问他,“叶知秋,你要不拿我的卡吧?”
叶知秋又一本正经得礼貌笑笑,“不麻烦了袁娇,我们的钱够吃饱肚子了。”
KTV那晚光线昏暗,我看不清叶知秋对倾慕者流露出的笑容,但是现在朗朗白日,我登时看得一清二楚,他那温温润润的谦笑,实在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仔细思索他可曾也对我这般笑过,思来想去,他在我面前,始终眼含暖意,像是一场动人的春潮,霎那间百花齐放,绿草如茵,空间中都含着一股熏香,令人回味。
袁娇到底有些失望,我在桌下踢了他一下,他不动声色得看书,却也踢了我一下,嘴边有抹隐隐的笑意,仿佛霎那间,桃花树上的桃花,粉红成海得开放于一片绿色之中,整山整山得迷人眼。
那天中午,我跟叶知秋坐在医大花园里的小石凳上啃馒头,我把他啃一半的馒头抢过来咬下一大口,他啃着残留我口水的馒头,我们相视一笑,红晕爬上了脸。
其实倒真的不是我们俩穷,我包里甚至有一张百元大钞,但是我不知道那个袁娇是否懂“情调”一词的含义。因为爽朗的天空,散漫的云朵,火红枫叶下我们嬉笑的脸,以及手中白花花微甜的馒头,无处不阐释着“情调”一词。
第四十朵
我去A大的次数多了,叶知秋的同学朋友逐渐认识我,我开始偶尔参加他们的聚会。读医的人生活辛苦枯燥,少有乐趣,男生们眼红我和叶知秋双进双出,好似枝桠上那两只比翼双飞的小鸟,都嚷嚷着让我帮忙介绍外语系的女生。
我自然要笼络叶知秋身边的人,于是发挥出了极佳的游说能力,组织了几次爬山活动,还真撮合了一对。
庄子然和叶知秋室友孔子沐。
这两个人几乎是以哈雷彗星撞地球的速度好上的,令人咋舌。两人的名字都与古代大家搭上点关系,从名字的逸事聊到美国总统养的狗,再从狗聊到野生动物保护,聊着聊着,就边聊天边牵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