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北征开口提醒他入座，他才回过神来。

周沉昇在秦北征和乔芷安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脸上挂着疏离的笑。

“秦老先生的事情有进展么？”

秦北征：“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知道周先生有何高见？”

秦北征不是傻子，周沉昇今儿是来跟他谈条件的，他心里有数。

这个条件，多半跟乔芷安有关，他大概猜得到。

周沉昇：“说来也是巧，我的一位好友恰巧负责这个案子，我先前打电话向他了解了情况，像秦老先生这样的，完全可以取保候审。”

听到“取保候审”四个字，秦北征眼睛都发亮了。

他之前也这么想过，可是一直没有找到门路，想交钱都没有人收。

“如果周先生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秦北征笑着询问他，“既然都是生意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不知周先生这次有什么条件？”

“我向来欣赏秦先生这样的爽快人。”周沉昇抬起手来指了指对面的乔芷安，“既然秦先生对秦太太并无男女之情，不如就当一次君子，成人之美，成全了我和安安。”

秦北征攥紧拳头，故作轻松地问他：“周先生是在开玩笑吧？安安她”

“秦先生，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周沉昇打断秦北征的话，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很欣赏安安，想把据为己有。秦先生也是男人，应该能够理解我这样的心理。”

“既然你对安安没有感情，离婚应该也没有什么损失。”周沉昇理智地为他分析，“牺牲一个没有感情的妻子，换秦老先生免受牢狱之灾，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

乔芷安低着头，耳边不停地响起周沉昇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陌生。

从前他那么讨厌商场，如今却在商场混得如鱼得水。

当他高高在上和秦北征谈条件的时候，跟他曾经厌恶的那些资本家，是同样的姿态。

三年，说长不长，可是却足够将一个人由内而外地改变。

周沉昇，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嫉恶如仇、一腔正气的周沉昇了。

秦北征仔细思考了很久，他侧头看了一眼乔芷安，狠了狠心，点头答应了周沉昇的提议。

虽然内心极度不爽，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

“周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周先生对安安有兴趣，我索性就成人之美好了。”

“秦先生是明事理之人，这个决定很明智。”周沉昇点头称赞。

“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秦北征说，“我要看到我爸安全出来，才会和安安离婚。”

“那是自然。”周沉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秦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明天就可以办好。你们可以先准备办离婚手续了。”

乔芷安听着他们两个将她当做交换条件谈生意，心寒得不行。

秦北征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周沉昇竟然会将她当成可以交换的商品。

真的很悲哀。

秦北征和周沉昇谈完条件之后就离开了，包厢里只剩下乔芷安和周沉昇两个人。

第045章 患得患失 【二更】

他们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乔芷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晦暗不明。

周沉昇知道她肯定在生气，但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拿起菜单，推到她面前，“安安，看看想吃什么，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我不想吃。”乔芷安甚至没有低头看菜单，就直接拒绝了他。

周沉昇也没有生气，继续耐着性子哄她：“别闹脾气，吃点儿东西，我们回家。”

乔芷安是真的受不了他这样，事到如今，她根本没办法再继续跟他演戏。

“你何必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很恶心么？”

“……”

“我是人不是东西，我有独立的人格，不是你们随便拿来交易的工具和筹码。”

“把你当筹码的人不是我。”周沉昇沉着脸纠正她的话，“安安，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在配合他。你别忘了，一开始，就是他先把你推给我的。”

“所以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谈条件么？我承认，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我可以理解。”

乔芷安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继续道：“但是你看到了，我现在过得一点儿都不好，我已经很惨了，请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可以么，唔”

乔芷安说话间，周沉昇已经来到她身边坐下来，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一点儿都不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泄愤的意思，乔芷安的下嘴唇被他咬得生疼，口腔内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