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莘岚攥紧被角,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了?陪我睡了几年而已,你算个什么东西?”容南城怒极,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比你身材好活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他妈哪里来的自信跟我作?”
“……”
郁莘岚还是不说话,她蜷成一团,胸口憋闷,呼吸困难。
“我们的协议从现在开始的作废,你可以滚蛋了。”容南城笑,“满意了?”
“……谢谢你,南城。”郁莘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别这么叫我,恶心。”
郁莘岚一喊他南城,他就想起来这些年她对自己的虚伪和敷衍,恨不得掐死她。
“明天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容南城转过身,背对着她:“老傅那边,你也不用去了,离职手续我让他给你办。”
“……好。”郁莘岚轻轻地应着他。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这是容南城离开病房前给郁莘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郁莘岚听着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再也无法克制,眼泪夺眶而出。
……
郁莘岚哭了足足半个小时,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眼已经肿得不像话了,右半边的脸颊肿得很高,一看就是刚刚挨过打。
郁莘岚并没有在医院呆很长时间,当天晚上,她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郁莘岚从医院打车回到容南城那边,她刚进门,正好看到大白坐在沙发上玩儿。
大白现在已经完全长大了,白白胖胖的,特别乖。
容南城不回家的时候,基本都是大白陪着郁莘岚度过的。
人脆弱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事物就会极度伤感。就像现在的郁莘岚。
刚刚看到大白,她的眼泪又泛滥成灾了。
郁莘岚走上前,坐到大白身边,抬起手轻轻地摸着它身上的毛。
“大白,以后要乖乖的哦。”郁莘岚温柔地和它说着话,“对不起,没办法带你走,但我会一直想你的……好不好?”
大白似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还不停地叫,就好像在挽留她一样。
郁莘岚动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抬起手来抹了一把眼睛,放下大白,上楼收拾东西。
之前一个礼拜都在收拾东西,真正走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头绪了。
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拿走。
郁莘岚索性就放弃了,只带了一箱当季的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就走了。
郁莘岚买了一张回家大巴票,连夜赶回了家。
坐在大巴车上,她满脑子都是和容南城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回忆。
如果没有离开,她真的不会相信自己对容南城的眷恋已经这么深了。
大巴车上放着信的那首《如果还有明天》,郁莘岚耳边都是信歇斯底里的歌声。
“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
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她将头靠在车窗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
郁莘岚家在洛城市下属的一个县城,坐大巴车程要两个小时,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
容南城从医院出来之后,又把顾锦喊出来一块儿喝酒。最后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当了。
顾锦无奈得不行,只能亲自出马将他送回家。
容南城回家之后,迎接他的的只有沙发上的大白。
他将大白抱到腿上,看着它的眼睛,哈哈大笑。
大白有点儿受惊,吓得缩了缩脖子,容南城伸手碰了碰它的脖子,“连你也这么怕我?”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眶都是红的。
大白很会察言观色,看到他不对劲儿,赶紧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
这个样子……真是跟郁莘岚一模一样。果然是她养大的。
容南城放下大白,醉醺醺地上了楼,来到了郁莘岚的房间。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房间已经空了,她放在床头的几本书都看不见了。
容南城瞬间就慌了,跌跌撞撞地走道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呵,呵呵呵……”
容南城一把摔上柜门,坐到地上,用手捂住眼睛。
“滚蛋,趁早给我滚蛋——”
“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郁、莘、岚。”
他对着卧室里寂静的空气放着狠话,掌心早已湿润一片。
这天晚上,容南城坐在郁莘岚的房间喝了一整夜的酒,硬生生喝到胃出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送进了医院。
容南城的胃已经够差了,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