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席诚砚抿了抿唇,状似不经意的往被窝里缩了缩,还将一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像一副怕光的模样。
余悦心里一凛,顿时慌了,这还真的有后遗症了?也忘了当时两个人在电梯里的尴尬了,连忙凑近了席诚砚,左看右看,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呼吸顺畅吗?要不要叫医生?”
席诚砚抿唇不答,欣赏了好一会儿余悦手忙脚乱的模样,方才慢慢道:“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余悦立刻接了话,能吃东西就是没什么问题,还好还好。
“香辣牛肉。”
“可是你现在住院……”余悦有些为难的说了一句,但当她看到席诚砚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的时候,立刻答应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说着拿起钱包就要出门。
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席诚砚喊住了,“余悦!”
“恩?还有什么事吗?”余悦回过头看着席诚砚,说。
“我晚上不想自己睡……”席诚砚的眉眼低垂,平常清淡的眉眼看起来竟然有些乖顺,又可怜又可爱,一下子就让余悦软了心。
“没关系,反正我们没换房。”
“可是……”席诚砚的睫毛颤了颤,看起来一副后怕到了极点的模样,“没人跟我一张床我害怕。”
“这……”他们两个人睡一张床什么的,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啊。
“那算了。”席诚砚抽了抽鼻子,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清俊的眉眼都是黯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都仿佛没了光,“我、我不害怕,我自己可以的。”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余悦一咬牙,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跟你睡!”
☆、第30章
医生本来想要席诚砚留院观察几天,毕竟心理问题不同于身体问题,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就像是身体中埋藏的隐形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但是席诚砚却异常固执,说什么都不在医院中过夜,哪怕余悦磨破了嘴皮子,他都是摆着一副冷脸,做出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回酒店的模样。最后余悦无奈,只能帮他办了出院手续,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医院。
目光时时刻刻盯在席诚砚身上,生怕他会忽然发生什么问题。
一天过去了,席诚砚除了比平常还要龟毛,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又要喝那个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余悦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是紧接着,随着黑夜的来临,她的心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提了起来。
她、她真的要跟席诚砚睡一张床么?
虽然这几天他们也是住在一个房间中的,但是住一间房子和睡一张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余悦压根无法想象和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情况。只是这会儿她都能预见以后的尴尬。
余悦磨磨蹭蹭的洗了澡,在浴室中做了好长时间心理建设,方才擦干净了身子,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这一天席诚砚都没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那也就是说他的后遗症基本上应该消散的差不多了,说不定不用自己陪着他睡觉也说不定呢。
只是,一走进卧室,余悦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席诚砚正大大咧咧的穿着半露不露的睡衣躺在床上,不住的往门的方向看呢。一见到她,眼睛立刻就亮了。
“余悦,快点,上床睡觉,困死我了!”
余悦正往前走的脚步瞬间就僵在了原地,她犹豫了半天,方才开口小声说:“席诚砚,我、我觉得你白天都好的差不多了。”
闻言,席诚砚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他咬了咬唇,这个动作配着他那张赏心悦目的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你不愿意?那算了。”他垂眸,右手颤抖的从被窝里伸出来摸到床头灯,声音也有些微微发颤,“我、我关灯了。”
他半闭着眼睛,手指前行一寸都异常困难,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平成清冷淡漠的人此时看起来竟然脆弱又可怜,瞬间便激发了余悦心中为数不多的母性。连忙道:“我没有不愿意!”见他睁大眼睛委屈的望着她,情不自禁的解释道:“我就是怕你跟别人一起睡不习惯。”
“可是我害怕。”席诚砚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小小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余悦,你上来好不好?”
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黝黑清亮的眸中尽是期望,清冷的轮廓也显得比平常柔和许多,余悦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春水,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决定。
等到她神志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双手撑床正准备躺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