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见过父母的时候,他们在余悦心里也只不过就是电影里的恶人形象,恨是有的,但却是无关的人,然而见到他们,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无耻,余悦简直恨不得亲手撕开他们脸上伪善的面具。
只是她还没等出面呛声,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余父忽然出声了,一开口就是严厉的训斥,不但骂了余悦,连带着还将余奶奶都骂了进去,“没教养的东西!这么多年都跟谁学的!白念了个好大学!”
虽然平时掩饰的很好,但余悦实际上是个暴脾气,而且奶奶是她的底线,别人说她可以,若是说她奶奶,那她必定丁点都不让!
她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她那个妈和弟弟,这才重新回到余父身上,冷冷的指着自己的眼睛开了口,“看到了没?我眼睛近视。”
余父被她说的一愣,半天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听说你当年也勉强强的念了个大学,怎么我说的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我觉得你这个大学也是白念了。”余悦字字带刺,冰冷的目光直视余父,“我是在告诉你,我是近视眼,也没有玲珑心,一米开外人畜不分,错把某些畜生当成了人真是抱歉!”
余爷爷是抗战老兵,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身体也不大好,跟余奶奶结婚孩子后,两个人虽然十分恩爱,却不怎么的就生了余父一个儿子。老两口将这个儿子当成了心尖子一样疼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供他上学,就盼着儿子有朝一日能有出息,走出这个小山村。
只是余父虽然最后有出息是有出息了,却忘了本。他从小山村出来,身上难以避免的就带上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执念,比如说重男轻女,当初看到余悦是个女儿之后,余父连抱她一下都没抱就和妻子合计着要把这个孩子扔了。
那时候余爷爷早已去世,他又刚刚从大学毕业,家里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怎么还能省出口粮养这么一个便宜货!
然 而他在外面受了几年教育,身上却又染上了外面独有的浮夸。怎么看自己母亲都觉得丢脸,他是大学生,说出去人人都要称赞一声的大学生,而余奶奶只是个什么都 不懂的乡下老女人,有这样的妈,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外说,都觉得丢分子,他心里甚至生出了让余奶奶早点死去的念头,这样他就能彻底断了他不堪的过去,融入 到城市生活中,变成真正的城市人。
这么多年在广州奋斗,他终于有房有车,多少也算是一个老板,更别提妻子又给他生了个一个儿子。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他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被人尊重了这么多年,如今被余悦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骂,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手一抬就要去扇余悦巴掌。
只是这一掌还没落下去,就猛然被人攥住了手腕,疼的余父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转过脸刚想要开骂,却在看清那人的脸时骤然噤了声。
席诚砚是知道余悦家情况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对没心没肺的父母时隔二十多年竟然还有脸回来!而且还演戏装白莲花!将周围想要看热闹的中年妇女都请走了,席诚砚关上门,落了锁,正想弄明白这对夫妻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就看见余父扬起手准备打余悦的那一幕。
席诚砚三步两步的冲上去,瞬间就捏住了余父的手腕,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余父的手腕,“想打我老婆?”他脸色阴沉,声音冰寒,右手一动将余父甩开,“你还真有胆子!”
而在谁都没注意的地方,王丹一见到席诚砚,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她攥了攥拳头,硬是又憋红了眼圈,跌跌撞撞的跑到余父身边将他的身子扶稳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嗔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是念叨着想女儿吗,女儿就在面前却又不知道怎么疼好了!”
说完,她转向余悦,“你爸就是这个性子,其实就是面冷心热,你不知道,来见你之前他紧张的都睡不着觉!”
见余悦没搭理她,王丹也不觉得尴尬,她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席诚砚,“这、这位就是我们悦悦的男朋友吧,真是青年才俊,好,悦悦能找到这样的男人我这个当妈的也替她高兴。”
余悦皱了皱眉,总觉得王丹对席诚砚好像太热情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站着默不作声的余森忽然开了口,“你就是华宇的总裁席诚砚!”他舒了一口气,厌恶的瞥了一眼余悦,没想到他这个乡下的姐姐多少还有点用处,虽然土不拉几的,但是好歹长着一张脸,还挺会勾人,一勾就勾了个大人物。
“我这里……”余森下句话还没说完,却忽然觉得脚上一疼,低头一看,他妈正猛的对他摇头呢。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