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童话(17)
完完整整把话还给他了。
祁闻不躲不避,懒散靠在后面墙皮略有脱落的墙壁上,低眼看她,“想看就看,还需要我给你找理由么?”
他的语气拖了点儿长调,和之前几次示弱都不同。
是纯粹的玩味,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林纾清满肚子稿全被这一句话噎住。
小姑娘反应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果然落于下风,冷不丁就气急败坏道:“我哪有看你!谁叫你站位这么靠窗的?我看风景不行么?!”
越说越急,毫无章法,也不等祁闻接话,她兀自一眼看向窗外那块老曹钟爱的养花地,理不直气也不壮地指道:“对!看风景!”
说谎都不打草稿,还是破绽皆出,和以前一样。
祁闻眉梢微微挑起,笑意在故意掩藏下,越发欲盖弥彰。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了。
离开帝都回溪安那天,祁闻是迟疑的,因为到哪儿似乎都只有他一个人,父母弟弟都不在国内,无论在哪读书,最后似乎都指向某个大学的某个专业。
于他而言,毫无挑战性。
以至于他甚至在回来这件事上有逃避。
帝都窄巷那晚,祁闻没想自己会碰到林纾清。
敲响警钟一般,那是他足够狼狈的模样,他该继续逃避的,所以他惯常用前三年里学到的一切冷漠回应。
但没想,季家这对兄妹对他的包容度超乎他所想。
尤其是林纾清,外冷内热,很有原则的温柔,长得越来越好。
也让祁闻久违又自愿地站回了和季圳然一样,下意识疼人的位置上。
他走到她身后,风来,林纾清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抹靠近的薄荷味,清冽又净澈。
始料未及的发展。
林纾清的心脏忽然重跳了下,连带着她的眼皮。
她正要转身时,整个教室都被光线明媚照亮,晕染出淡淡的金色轮廓,拢在他们周身,连祁闻背光的目光似都温润深邃。
林纾清的心脏更是加速跳动,扑通扑通,变得毫无节奏感。
她有点控制不住,嗓音都微促:“靠这么近,干什么?”
祁闻眉眼微拢,眼底冰封融化似的,他慢慢弯了唇角,尽管弧度微不可察,他指着天空问她:“觉得漂亮么?”
林纾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除了一架依照轨道轰鸣而过的飞机,和弥留下的白色弧线,她再没看到更多,“你说天,还是飞机?”
“都可以。”祁闻似是真在等她答案。
突然跳到这个话题,林纾清难免觉得奇怪。
可如果不是突然跳入呢?
林纾清第一个想法难免和天空飞机联系上,她诧异自己的想法,但还是不太确定地问出声:“飞行员?”
祁闻眼底跃出流光,淡笑:“妹妹果然聪明。”
针对于她那个志愿表的问题,他眉眼垂了垂,眼底晦暗不清,只低声问:“飞行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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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好不好?”
就这句话,林纾清后面两天怎么想都怎么觉得祁闻这句问话的语气有点儿奇怪,是在问她么?还是在说什么?
周五上午,轮到发物理那十五道题的试卷时,全班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惊喜的欢呼,每天做这些题都像是一场未知的博弈,高中生的快乐好像真就是这么简单。
一套题的高分,朋友之间大肆欢笑的玩话,还有各种体育音乐之类的辅课。
大家只是收到计算题试卷,并不懂姜心娅在试卷上写ABCD等地是什么意思。
林纾清当然不出意外的A,甚至还有好几张因为满分而A+的等地。
顾苓靠她坐,看一眼都羡慕。她捧着林纾清的卷子,不断加大呼吸,“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成绩啊。”
后面的纪寒和周子远刚八卦完学校后续的活动,就闻言赶紧凑过来,扒拉着林纾清的试卷可怜巴巴地求道:“班长,听没听说马上要办的庆典活动啊,到时候选人比赛,你能不能大发善心看看我们啊?”
林纾清之前课间都不在教室,自然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庆典?”她这边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周子远打了个响指,投机道:“老曹说,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要开展一场艺术庆典,不仅有今年参加美术国际比赛的那些人震场参与评选,我们画的画也都可以经常义卖了。”
“......?”林纾清定在“义卖”两字上,“什么义卖?”
“就......”周子远刚要解释,就被纪寒一把拽开,“来来来,我来说,直白点,就是学校特设一场艺术庆典,为了激发我们的艺术细胞,什么义卖,最后钱又到不了我们兜里,所以最让人激动的绝逼是庆典上的蒙面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