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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凶猛[无限](4)

“这刀怎么这么轻,这能对付鬼吗……有没有斧子镰刀呢?”

轻飘飘的精钢菜刀完全没法带给燕红安全感,她再次将视线投向上下两排紧闭的柜门。

保命的念头占了上风,求生欲促使燕红暂时忽略乱翻别人家是不是不对,将菜刀放下,燕红伸手将柜门一一打开……

拉开一面长方形柜门(其实是内置式冰箱门)的时候,燕红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意。

睡梦中被从自家屋里挪到个陌生地儿这种事都经历过了,燕红这会儿也顾不上惊讶“柜子”里怎么会冒寒气,只震惊地盯着里面看。

“柜子”里,放着水果,牛奶,饮料,和几盘菜。

燕红认不出牛奶饮料,水果也有点勉强,菜她肯定认识……一看就知道是能吃的。

属于食物的香味都飘到她鼻子边了,肯定不会认错。

农忙时节,中午那顿晌午饭能敞开了吃,朝食和夕食是不行的;虽然娘亲张氏额外给她塞了小半个菜饼子,但那点儿份量对正长身体的燕红来说显然不够。

“不、不行,跑到人家家里来乱翻就已经不成了,哪能偷吃人家的东西?”

“主人家要是看到会生气的,本来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跑进来就已经不对了——”

燕红将“柜门”关上,强迫自己走开,伸手去开旁边的柜门。

数秒后,这个长期处于半饥半饱状态、只有过年时才能混几顿饱的古代少女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一把拉开长方形柜门,将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伸向装在盘子里的菜。

“我只吃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别墅二楼。

当燕红还站在一楼走道里犹豫该躲进哪个房间里时,二楼走廊尽头的主人卧室内,化妆镜旁还未被清洗掉血迹的墙面旁,悄无声息地、诡异地凭空出现了一个站着的、穿着真丝睡裙的女人。

女人现形,头部便像是被无形的手抓着似的、重重地往墙面上的血迹处撞去。

“咚”、“咚”!

女人软软地靠着墙倒下。

软倒在墙角处的女人,肩膀、侧胸、侧腹、大腿,悄然浮现细窄刀口。

刀口处,血液大量涌出,与地毯上大滩大滩的褐红色血迹重叠。

数十秒后。

如同血葫芦般蜷缩在墙角里的女尸,忽然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她缓慢地、僵硬地走到化妆镜前。

镜中,她的面目并未因临死前的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狰狞,仍然姣好平和。

睡衣上没有血,皮肤上也看不到尸斑。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又缓缓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铃声响了几下,传出道醇厚儒雅的男人声音:“你好,我是黄明,现在我暂时不能接听电话,若有要事请在稍后留言。”

“滴——”一声后,拿着话筒的女人,发出渗人的、略有些含糊的声音:“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应酬结束记得回家……”

挂断电话,女人缓缓走出卧室,穿过走道,下楼。

踏进一楼客厅,女人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

那是很难形容的气味……就像是有个邋遢的、至少几年没洗澡的流浪汉跑进家里,还四处溜达了一番。

客厅里没被翻动过,也没留下脏兮兮的脚印,让女人稍稍松了口气。

女人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客厅另一侧的厨房。

透过厨房玻璃门,能看到有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其间。

女人那张惨白的脸上,恢复姣好平和的面容,出现了一瞬间的狰狞。

别墅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面带阴冷煞气的女人,缓缓地、无声无息地移动到厨房玻璃门前。

拉门内,一个瘦小的、衣着破烂的身影站在冰箱前,一手端着女人两天前亲手烹饪的家常菜,另一手地抓起盘中菜肉,飞速地往嘴里塞。

这是个……小孩。

稚嫩的面孔看着像是个初中生,脸上、身上都没什么肉,袖子里露出来的手腕骨节却挺粗大,像是干惯了重活,皮肤粗粝的手背上,还留着冻疮痕迹。

单薄的衣物质地比编织袋还粗劣,摞着一层层的补丁,领口、袖口处的毛边破损肉眼可见。

比民国剧中走出来的难民演员还更像难民的流浪小孩,大口大口地、认真地、飞快地吃着女人为丈夫准备的,已经在冰箱里冻了两天的青椒炒回锅肉。

丈夫不吃的蒜叶,蒜片,姜丝,青椒,她都一一抓起来,珍惜地往嘴里送,腮帮子高高鼓起,像是松鼠一样快速地咀嚼。

女人周身那阴冷恐怖的杀气,缓缓消散。

面上不时闪过狰狞的女人,又重新变成从容平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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