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张脸极有特色又足以叫所有男性惊艳,不流于俗媚,人间富贵花无疑了。
梁挽听到对方神态自然地喊了一声阿衍,顿觉不适,她压下心底酸溜溜的情绪,把披在肩头的长发往后拨了拨,笑道:“不介绍一下?”
陆衍试探性将手搭在小姑娘的腰间,见她没抗拒,暗自松了口气,转而道:“我女朋友,梁挽。”语罢,他点了点两个年轻男人,随意道:“你们自己说吧。”
乔瑾和骆勾臣自报姓名,随即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嫂子。
梁挽为这称谓一阵恶寒,有种成了黑.道大哥女人的错觉,连忙摆手道:“别,喊我名字就好。”
宁雅芙掩着嘴,笑弯了眼。
梁挽不明白她在乐什么,这云里雾里的滋味不太好受,她皱了下眉,手绕到背后去掐小变态的腰,淡淡道:“这位是……”
陆衍吃痛,皱了下眉,但没开口,只替她拉开了椅子。
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乔瑾不能忍受这阴阳怪气的氛围,想跳出来打圆场,刚提了一嘴宁天仙的大名,对方轻飘飘投过来一眼,他又闭嘴了。
半晌,宁小姐自己开口了:“对于你来说,我应该是最深恶痛绝的那类人吧。”她托着腮,别有深意地盯着陆衍,莞尔道:“阿衍,你说是不是?”
陆衍心里烦透了,碍于风度和教养没发作,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翻着菜谱。
倒是梁挽,秒懂了宁雅芙那句话的含义。
对现任来说,最深恶痛绝的,除了前女友,还能有什么?
她扫过陆少爷面无表情的脸,记起前阵子他还信誓旦旦说这女的同他没半毛钱关系,那撑伞的人也不是他云云。
如今想来,不是他会是谁?难道陆叙会蠢到去和孪生弟弟的前任传绯闻吗?
梁挽很生气,在桌子底下很狠踩了小变态一脚,这回他没防备,闷哼了声,惹得其余三人齐齐看过来。
他没理会,镇定自若地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全是梁挽爱吃的,其中有一道是上回没来得及吃上的酒酿核桃羹。小姑娘噬甜,平时虽然克制,可每每路过甜品店时那憧憬的眼神,可骗不了他。
梁挽欲言又止。
“够瘦了啊。”陆衍挑眉,再翻了两页菜单,随口道:“是不是爱吃鱼?”
梁挽对上另外两个男人促狭的笑,没好意思点头,搪塞道:“问问他们吃什么啊。”
陆衍冷飕飕看了眼乔瑾:“吃屁。”
乔瑾很没骨气:“对对对,嫂子,我吃屁就行了。”
骆勾臣拿筷子在他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下,笑骂道:“你他娘的吃屁,老子可不吃,衍哥我来吧。”
“把鱼点上啊。”陆衍递过菜单,身体舒展开来,手搭到梁挽的椅背后,绕着她的长发玩。
宁雅芙的神情有一瞬黯淡下去,从前交往时,她曾经无数次,有意无意地在陆衍面前提过自己爱吃什么,讨厌什么,可他从未记住过。
再后来,她高中毕业后去了伦敦,在外头整整六年,听闻他对后来那些女朋友也是这样敷衍,那些夜里的恨意和不甘突然就散了。
她想,大约是这个男人还没开窍,等到他游戏人间够了,总能想明白,她才是最优秀也是最能同他匹配的伴侣。
所以这些年她没有试图走近他,或许因为太自信了吧,觉得当年在毕业晚会上的那一幕太过惊心动魄,他总能记住自己。
甚至,她以为今日他带来的女伴依旧是玩玩而已,算不得数。
然而事实却这样叫她难堪。
宁雅芙几乎快端不住她清新娇媚的笑容了,在看到陆衍动作生疏地给小姑娘剥虾后,她捏紧了手心,新做的美甲深深陷入到软肉里,扎得生疼。
乔瑾不动声色推了推她,小声示意:“没事?”
她摇摇头,夹了一筷子娃娃菜,塞到口里嚼了嚼。
苦的。
梁挽没有秀恩爱的意思,但是架不住陆少爷因为现场多了位膈应的前任导致心中有愧,殷勤得面面俱到,只差没把食物亲手喂到她嘴里了。
“够了啊。”她用眼神警告,制止他继续夹虾的动作:【恶心不恶心,我自己会剥。】
“腻了?那换点别的。”陆衍包容地笑笑,特意扭曲她的意思,卷高袖子帮忙盛了一碗汤。
乔瑾和骆勾臣互看一眼,感觉这波喂狗粮有点过分了。
一顿饭吃得有人欢喜有人愁,等到桌上的盘子七七八八快空了时,宁雅芙突然出声:“陆衍,我和你单独聊两句,方便吗?”
她没有再喊阿衍,脸色也不若方才那么自然了,脊背挺得笔直,像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不知怎么,梁挽觉得她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