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毒舌,许柔很早就领教过男人的功夫,他话不多,却有着把人气死的本事。
霍昳果然沉不住气,猛地站起来。
然而正当他准备反唇相讥时,鼻尖闻到了橙花柑橘的香味,紧接着就看到他魂牵梦萦的女神施施然从自己身边掠过。
“你回去吧。”她好笑地瞅他一眼,跟哄小孩子似的。
“学姐,我是认真的。”霍昳不爽到了极点。
然而许柔根本没再看他。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瞅着自己,展着双臂搭在椅背,仪态矜贵,气场强大,生生把这破椅子坐成了帝王宝座。
他冲她眨眨眼,腿往前伸了伸,随即指尖点点右腿膝盖。
暗示性极强。
她垂着脑袋地走过去,乖巧坐到了他腿上,被他长臂一伸,揽住了纤细腰肢。
光天化日,公然秀恩爱。
霍昳遂不及防,吃了满嘴狗粮,还是shi味的,他心痛到了极点,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妈的,剧本为什么和想好的不一样。
明明大半年来学校里都没见过那个男人一次,他们夫妻应该是聚少离多,感情很差才对,
【只要锄头挥得深,没有墙角挖不倒】怎么到他这里完全不起作用了呢?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活了19年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突如其来心动一次,就是排山倒海的热忱,铁了心要得到,也不管什么身份什么鸿沟。
跟在她屁股后面整整两个月,看到她结婚证照片的那一晚,失眠了。
而后就是今天,今天他不想再感受翻来覆去孤枕难眠的滋味了,他决定要去酒吧买醉。
“喂。”
胜利者并没有打算施舍同情心,还在伤口上撒盐。
“我建议你有时间重修一下思想品德课。”荆念把下巴枕到怀中姑娘的肩上,半眯着眼,淡淡道:“怎么说也是z大的学生,不是么?”
霍昳的脚步停了,涨红着脸咬牙道:“你别得意。”
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荆念冷笑了下,直接托着许柔站起来,用的是是抱小孩的姿势,小臂抵在她臀下,感受到小姑娘娇娇软软靠过来,双臂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温顺后,他阴沉的脸色总算稍霁。
“别再有下次。”
少年无意中撞到他黑漆漆的眼里,莫名感到一阵凉意,咬牙道:“威胁我?”
“不是威胁。”他笑了笑,球鞋勾到一根半截的树枝,而后毫不留情地踩上去,用脚尖一点点用力碾断了。
树枝受不住外力粉身碎骨的声音在寂静夜里额外清晰。
霍昳下意识退了一步,男人那张俊秀雅致的脸尽管面无表情,可他还是从眉眼间读到了狠戾还有……
杀气。
见鬼的杀气。
他头皮发麻,意识到了实力上的差距,对方可能光凭气场就能全方面碾压他了,简直像个活阎王。
此刻,活阎王皮笑肉不笑地冲他挑了下眉:“我是真心诚意劝你惜命。”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霍昳毕竟是个刚刚从纯白无瑕高中生涯跳到大学的懵懂少年仔,一下子接触到大魔王,心理适应不了,狠话都来不及撂下,转了脚跟逃难一样跑走了。
脚步声纷乱急促,堪比灾难片。
许柔远远瞅着那个背影,在他怀里挣了两下跳到地上,随后弯着腰笑出声来。
“还看呢?”
微凉的指节捏住了她的鼻子。
她不得不张着口呼吸,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劈头盖脸亲下来。
如果吻也分级,这个绝对属于十八禁暴力范畴。
男人恶狠狠吮着她的唇,半点没客气,搂在她腰间的手也愈加用力,恨不能将她融掉在怀里算了。
感觉空气被剥夺,许柔头晕起来,呜咽着去捶打他的肩膀。
他半垂着眼,浓密睫毛掩盖掉了目中的偏执和占有,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微微退开,嗓音低哑地道:“我是不是要把你关起来才好。”
这个世上不止他一人那么有眼光,美玉人人都想占有,明知道不该怪她,可这该死的嫉妒心还是让他克制不住。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肩膀胸口起伏着,还没缓过来。
良久,她半是委屈半是愤慨地开口:“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的老婆啊?”
老婆。
他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心像是被打翻的糖水给侵蚀到了,一点点盖过暴躁阴鹜的部分。
唇角不自觉翘起,他的眉眼舒展开来,抬高了她的下巴,轻佻地道:“喊一下听听。”
许柔很迷茫:“什么?”
“装傻?”男人的长眸危险眯起,继而阴恻恻地笑了:“晚上有你喊的。”
当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