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闻少爷已经把饮料毫不留恋地丢给身边人了。周墨拧开瓶盖,递给他:“人家妹子特地买给你的,真的不来一口吗?”
“也对。”他停下脚步,淡淡道:“你把七夕节偷吃的那些巧克力吐出来给我尝尝?”
……叫你多话!周墨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至于呆在超市的付洒洒自然没看到自己送的饮料进了他人肚子,她砸吧着嘴,还在回味刚才的场景。
曾青摇了摇她:“洒哥,回去午休了!”
付洒洒双手怀抱自己叹了口气:“怎么办,越接近他越泥足深陷,哎呀呀,让我魂牵梦萦的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肯乖乖束手就擒。”
还小东西……
曾青听不下去,捧着那包好丽友猛泼凉水:“醒醒,下午数学随堂测验!”
陈芬芳的魔咒,成功让付洒洒觉醒,她怨念地白他一眼,扎好购物袋,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后就打算离开。
自动门再度打开,擦肩而过一群人,为首的胖子人高马大,满脸油腻,一进来就嚷嚷:“有烟吗?”
老板磕着瓜子,表情很冷漠:“我这儿是学校超市。”
“你复读的是什么破几把学校。”染着红头发的小流氓从背后踹了胖子一脚:“赶紧给老子弄烟去。”
胖子躲开,皱着眉道:“行了,又不是让你来观光的,等下再说。”语罢,他又扭头和手背上纹满刺青的男人说话:“刚才从超市出去的小子看清楚了没?”
刺青男开了一罐雪碧,正咕嘟咕嘟往下灌呢,满足地打了一个嗝后,才哼道:“老子又不是瞎,就那个中间的小白脸吧,你打算怎么弄?”
胖子不吭声,谨慎地观察了一遍周遭环境,柜台不远处站了个刚买完东西的高中女生,玻璃门附近蹲着个瘦不拉几的少年,除此之外,没有闲杂人等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嗤笑:“怎么着今晚也得让他流点血意思意思吧。”
对话一字不落,全入了付洒洒的耳,她低着头,脸色晦暗难懂,曾青过来拉她,几不可闻地冲她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超市,脚步飞快,一直到了教学楼下的树荫才驻足。
“泱神和人家结了梁子啊?”曾青挠了下耳朵,脸色也不好看。
“不可能吧。”付洒洒靠在树干上,觉得很荒谬,十九中作为H市第一重点高中,从来没有和外校打架斗殴的破事儿。就连作为吊车尾的国际班,最多也就是逃课,基本不挑事,更勿论平日里生人勿进的闻家少爷了。
“你电话借我下。”不管怎么说,她先警示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哦。”曾青愣愣的,把手机递给她。
付洒洒懒得和他解释自己被拉黑的惨痛历史,划开屏幕拨出倒背如流的号码,她把听筒挪到耳边,冷冰冰的机械女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接通了没?”曾青上蹿下跳。
付洒洒沉默,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接着右眼皮开始跳了,这种若有似无的不详征兆萦绕着她,等到看到一班属于他的位置空空如也时,付洒洒心里的弦绷到了极点。
“洒哥,快上课了怎么还过来?”周墨从窗边探出头,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刚见过面吗,难道相思成疾不能自控了?
付洒洒冲着他身边的空位一扬下巴:“人呢?”
周墨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泱神下午去实验中学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笔试。”看到她煎熬的样子,他又补充道:“笔试要三个小时,估计完事就回家,你今天应该等不到了。”
……
付洒洒简直要疯了:“他手机关机了?”
周墨耸耸肩:“考试关机正常吧?”
付洒洒没辙了,她匆匆忙忙给群里发了个消息,让她们帮忙请假,然后直接打车去了实验中学。
位于近郊的实验中学,校训朴素到只有十六个字,崇德尚勤,求实创新,尊敬师长,友爱同学。
最后四个字简直了!付洒洒已经和一点都不友爱同学的门卫对峙十分钟了,她双手合十拜了拜:“拜托了大爷,让我进去吧,我真有急事。”
“拜我也没用,我又不是菩萨。”大爷铁石心肠,脸黑到连包拯都要退避三舍。拿起喷壶给窗台上的盆栽浇完水,他又强调:“你回去吧,今天有全国性的竞赛,除本校师生及有访客证的考生们以外,一律不得入内。”
付洒洒没辙了,乐观地想了下,等在考场外面和等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乖巧地帮那几盆花正了下位置,她又讨好道:“大爷,不让您为难了,我不进去了,就在您这等一个朋友,成吗?”
门卫大爷看了她一眼,终于大发慈悲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