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有个人的名字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蛛丝马迹显露,一点点将迷雾拨开。
他要求五点之前直播。
他指导高数的语气那么熟悉。
还有他的ID:Bmh。
她轻轻在嘴里念了几遍,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窗外的雨势变得更大了,雨滴密集打在玻璃上,劈啪作响,付洒洒缩回椅子上,大脑犹如棉絮搅在一起,乱糟糟的。
竟然是他。
她早该想到的啊。
付洒洒发了好久的呆,在一个惊雷之后猛地站起来,来不及换衣服,披上外套就朝外跑,连徐恒叫她都没应。电梯间外,她颤着手拿出电话,十一个熟悉的数字拨出,她听着一声一声的等候音,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期望他立刻能接起。
冷冰冰的机械音不断提示对方暂时不能接听。
她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大雨滂沱中,有人立在屋檐下,右手拿着一把收起来的黑伞。
那人转过身,叹一声:“走得太急,手机忘带了。”
付洒洒还站在原地打量他,少年的头发沾了水,外套最下边的扣子甚至扣错了一颗。
这个样子有点狼狈。
可她却笑不出来,只是很轻地问了一句:“是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不是。”
他慢慢走近,替她理了一下乱掉的长发,又帮她把长毛衣拢了拢,低声道:“比那个时候还早得多。”
第57章
深夜的雨越下愈大, 水珠绵延不断敲击沥青马路, 偶有修路形成的不平低坑,被雨水倒灌,在路灯下反射着光晕。
付洒洒光顾着说话, 根本没注意脚底下的状况,一脚踩到了水坑里。她还穿着那条女仆装连衣裙,膝盖以下都光着, 泥水四溅,脚上的小白鞋立马就毁了。
这是双新鞋……
说不心疼是假的,右鞋里湿漉漉,全是水, 付洒洒不得已单脚站立, 把重心靠到右侧的少年身上, 弯腰想把鞋脱下来把水倒一倒。
“笨死了。”闻少爷毫不客气地吐槽, 他把伞大半都撑在她头顶, 左边身子全打湿了。伞面滑下的水滴肆虐着T恤领口, 薄薄的布料黏在他白皙的颈部皮肤上, 他不舒服地侧了侧头。
付洒洒扶着他的手臂稳住自己,抬眼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他发丝上的湿润, 她重新穿上鞋,把伞柄朝他那里推了推:“你别淋雨。”
伞就这么点大,雨势又那么凶猛, 两个人就算靠得再近, 都有一个人注意要被打湿。
“我没事, 淋点雨无所谓。”闻泱淡淡道。
“可是两年前的某一天,你好像因为淋雨住院了呢。”
“……”
那个深秋的夜晚,逞强离去的少年,医院的VIP病房,现在回忆起来,没有苦涩,只有莫名的喜感。
付洒洒尝试着忍了一下,没忍住,终于笑出声来。她眯着眼,长睫毛微颤,很是快活的样子。就是这得意没办法维持三秒,就被拽到了他怀里。
他低下头,鼻尖轻抵着她,语气阴恻恻:“你还好意思?是谁给肺炎病人拿了盐炖雪梨,恩?”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是从压低了发出的,跟润了调和油一样,诱惑得要命。
美色当前,怎可屈居人下。
“那我现在补偿你。”付洒洒在未黑化的闻少爷面前,还是能站得住脚跟的,此刻她选择遵从本心,微微仰高头去触碰了他的唇。
他五官之中,除了眼睛外,就属嘴巴最出彩。唇形优美,尽管唇薄略显负心,可唇珠饱满,一看就很适合接吻。
好像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付洒洒闭着眼,去勾他的脖子。
夜幕当做布景,雨声成了BGM,闪电和路灯都化为专属灯光,她全速沦陷,感受到他迷人又灼热的呼吸,心都酥了大半。
印象中的唇齿相接并没有出现,她舔了下他的唇,侬软地抱怨:“松口呀……”
“别在大马路上。”闻泱深吸了口气,眼底火苗乱窜。
远处的汽车远光灯晃得人眼睛疼,也难为他这个时候还能理智下来,明明已经口干舌燥,还能拉着她到巷口的拐角处。
路边一整排的店铺早就关门,只有广告灯牌一闪一闪,屋檐恰到好处挡住了雨,他连收伞的间隙时间都没有,随意朝旁边一丢,而后重重压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有点粗鲁,搂着她腰的手臂克制不住力道,见她乖巧柔顺的样子,更加控制不住地去品尝她口中那甜蜜的滋味。
付洒洒被他亲到唇舌发麻,整个人晕晕乎乎,半睁着眼睛去描摹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没了半点刚才的主动权,只能含含糊糊喊他的名字:“闻泱……”
他顿了顿,稍稍退开一些,呼吸还在起伏:“不是这个。”惩罚性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他又道:“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