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取下,交到她手中,一开罐,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沈寂轻合上柜门,转头看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茶罐,将茶香闻了又闻:“你喜欢的话,剩下的拿回去喝。”
“这样不好吧,你不留点吗?”
“与其留在橱柜里,还不如送给喜欢它的人,孟小姐觉得呢?”
不是心头好吗?说送就送?孟回的心情瞬间好了几个度,控制着不让唇角翘得太明显,矜持地点点头:“那谢谢沈先生了。”
前女友什么的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而她是现在进行时,唔,也不准确,还没得手呢,勉强算是吧。
孟回拿着茶回到厨房,岑姨听她说沈寂在书房写毛笔字,若有所思,以她对沈寂的了解,练字是为了平心静气,最近他是被什么人或事搅扰了心神吗?
岑姨有一手好厨艺,加上用料都是上品,做出来的龙井虾仁玉中透粉,卖相一绝,口感清软,鲜嫩弹牙,吃完唇齿间茶香余散,孟回很是喜欢。
沈寂则是没什么食欲,和往常一样只潦草举了几次筷子,就算应付了午饭。岑姨在孟回那儿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不停地让她多吃点。
孟回实在吃不下了,在桌下踢他的脚,递过去求助的眼神。
沈寂明明会意,却故意曲解,淡声调侃道:“吃不完,要打包吗?”
孟回:“……”
嗯???她是这个意思吗?!
在岑姨看不到的角度,她重重地碾上他鞋尖。男人坐姿笔挺,表情不咸不淡,仿佛根本没受到她的暴力对待。
岑姨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过于热情而没有考虑小姑娘的食量,她放下公筷:“虾仁凉了会影响口感,下次来我再给你做。”
孟回这才挪开施暴的脚,笑着说:“谢谢岑姨。”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物业工作人员上门通知山路疏通了,沈寂上楼换了身正式的条纹衬衫,准备送她回家,上车后,他递给她一幅落了私人印章的书法墨字,上面写着——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这份礼物简直送到了孟回心坎里,她不由得心花怒放,轻而易举地就被他哄好了。
他知道,他是她此生想摘,且非摘不可的月亮吗?
沈寂看她低头对着书法卷轴笑,偏头看窗外,也在笑,他目视前方,启动车子,驶出车库,光影交错的间隙,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澜月会所附近,孟回收到冯雪意发来的微信:“跟你干爹要到钱了吗?”
孟回:“没有。”
好意思吗你:“要不我借你点救急吧?”
孟回看到“借”字,忽然灵光闪现,金主爸爸就坐在旁边,她可以跟他借钱啊,还是那句话,有借有还,下次见面的机会它不就来了吗?
孟回:“好意心领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好意思吗你:“行吧。”
好意思吗你:“昨晚你姐姐回家了!”
孟回:“意料之中。”
孟昔月自幼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吃得了苦?只是一时被所谓真爱蒙蔽,她才做出逃婚私奔的出格事,估计在外面遭受了社会毒打,幡然醒悟了。
好意思吗你:“你奶奶也够偏心的,孟昔月随便装可怜掉两滴泪,就原谅她了。今早被押着去江献病床前再梨花带雨地哭一场,得,渣男也不计较了。”
她不由得感慨万千:“你姐命真好啊,不仅逃婚的事撇得干干净净,还不用嫁给渣男了。”
“就像网上说的,如果你感觉负重前行,那么一定是有人在替你岁月静好啊【猫猫同情.jpg】”
孟回:“我爸爸呢?”
“不清楚,你爸至今没露面,反正现在压力全来了你这边。我说你要不也学学你姐,去虚情假意地哭一哭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孟回不以为意:“打脸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哭哭啼啼?”
好意思吗你:“打脸?!打谁的脸?江献?!等一下朋友,你这么说我可精神了啊!”
孟回一副局外人看戏的态度,格外气定神闲:“好戏还没到高`潮呢。”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着急现身。
“什么意思?”
孟回看向主驾专注开车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回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好意思吗你:“那我拭目以待咯。”
十分钟后抵达月巷,孟回解开安全带,轻咳了声:“沈先生,谢谢你送我明前龙井茶和亲笔书法,作为答谢,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她补充了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彻底堵死他拒绝的后路。
沈寂下了车,和她一起穿过小巷,来到西面独栋的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