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两条路,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好好休养的。
这对老夫妇一开始还挺戒备, 聊了几句后就放下警惕性了,很是善良淳朴。
虽然沙滩上还晕着一个满嘴血的臭小子, 他们也给予了信任, 愿意提供房屋让我们借住。
我使了个眼色,凌驰就去翻应炼的身。
不翻不知道, 一翻吓一跳,这家伙身上很多暗器。就连鞋底都有机关,会弹射出刀片,袖子里也有袖箭, 不过泡了水已经失灵了。
幸好失灵, 不然他早就用袖箭在凌驰脑门上来一发了。
搜刮出的一些碎银全都给了老夫妇, 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应炼经过一番搜身也没醒, 可见凌驰砸那一下有多重。
经过海水浸泡和斗殴, 少年脸上的假皮起了皱, 这么看着很是惊悚。
我看不过去了, 走上前将他脸上的面皮给揭开。
那张多日隐藏在假皮后面的精致容颜显露出来,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惊艳,只不过面色很苍白。
“看够了没。”
凌驰没好气地将我挤开,我往旁边趔趄几步,站稳了才说,“这不是怕他的假脸吓到老人家嘛。”
“你想看他就直说,不要扯理由。”
“没有,师姐看你的脸也够。”
“……”
为了不让我接触应炼,凌驰自己将这小子扛起,我们一路跟着这对老人来到了岛屿深处。
这海岛每年都会有一个涨潮季,所以他们的房屋都建立在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一大半的海岛,还能观测天气。
老人说自己划船去内陆是不太现实的,这里的海域比较复杂,没有航海丰富经验容易在海雾中迷失。
岛上的人每隔几天要去内陆赶集置换物品,两边就会有船只来往,所以我们耐心等候就行。
老妇人收拾出了一间客房,一间杂物房和柴房,凌驰直接将应炼丢去了柴房里。
我看得出,如果不是碍于我地劝阻,凌驰一定会以牙还牙宰了对方。
“不能杀应炼。”
“舍不得吗?”
“你有没有听到他说我身份的事?”
“什么?”
凌驰有些愕然,“他难道找到你爹了?”
“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是有什么线索了,不觉得他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么。”
“这混蛋总是这样子。我醒来就看到他咬你,没听见你俩的对话。既然你说他可能知道你爹,那就饶他狗命。”
说是这么说,凌驰还要用脚去踹一踹晕着的人。
“姑娘、小郎君,你们换身干净衣衫吧,就是有些旧,别嫌弃啊。”
老妇人捧来几套衣物放在了凳子上,还问我们吃不吃海鱼,晚上就烧鱼吃。
并不挑剔的我连忙点头,我去客房将衣服给换上了,想去柴房看看应炼,凌驰却早已经在里面。
他正在动作粗暴地给昏迷的应炼换衣服,如果他不做这些,就是我来做。
凌驰说道:“你不用管他,我来负责就行。”
我:“那就麻烦小师弟了。”
给应炼换了衣裳,凌驰与老妇人要来了创伤药。
我以为是应炼哪里还有伤,结果肩头一沉,被凌驰按住。
把我摁在凳子上坐好,少年将药粉敷在我颈侧的伤口处,那里已经有着一圈红肿的牙印。
清凉刺痛的触感比火烧火燎的感觉要舒服很多。
我乖乖地歪着脖子让他处理,凌驰弄好以后,眼神冷厉地看着这牙印。
“师姐,婆婆说一日三次敷药,一定不会留疤。”
“是么,无所谓吧,我身上也有一些疤的。”
我不是很在意地讲着,冷不防的,颈侧的牙洞被凌驰摁了一下,我疼得拢起眉峰。
“我说不准留。”
“好好好,不留疤,我记得按时擦药。”
“你容易睡懒觉,我会去你屋给你上药。”
“……有没有必要啊。”
在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后,我也确实没什么余力再操心,吃过晚饭后,我就躺在客房歇息。
虽然说过不在意素未蒙面的野爹,可如果真能找到,我还是希望能见一面。
不知怎么的,我又想到了凌驰在海边那个充满害怕的拥抱。
明明水性不好,还要舍己救人,现在还要那么在意我会不会留下应炼的牙印。
笨蛋小师弟,我会想多的。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终究昏睡过去。
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颈侧的伤口居然是一片清凉,一定是凌驰进来给我擦过药。
恍惚地想着,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动静,穿上打了布丁的粗麻衣服就跑出门,我看到上房揭瓦的两位。
早该想到的,是凌驰和应炼又打起来了。
院子里还养着鸡鸭狗,这场面当真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