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这人才转过头来看向俞庭君。
是个清俊斯文的年轻男人,穿着件纯白色的法式衬衫,下身一条浅灰色修身西裤,腕上是看似低调实则价值不菲的名表。虽然他不在笑,眼神有点儿凉薄,但是气质温润,无论是俊秀的眉眼、英朗的五官,还是一丝不苟的感觉都给人好感。
俞庭君笑了:“怎么,想英雄救美啊?报上名来听听。”
对方平淡的口吻:“无名小卒,没什么好报的。不过,不管什么事情,大庭广众欺凌一个女孩子,实在有点儿下作。”
俞庭君上下打量他,笑道:“她欠我钱。”
徐方寒说:“她欠你多少?”抬手往后招一招,他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应声走过来和俞庭君交涉,一板一眼,“先生,这位小姐的钱徐先生先垫付了。”
俞庭君就笑了,眼神却无比冰冷:“她欠我的,你还得清吗?你个假洋鬼子,打哪来的,滚哪儿去,别他妈在这掺和。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说得委实难听,姿态嚣张,简直目中无人,徐方寒再好的修养也皱了皱眉,冷下脸来:“鄙姓徐,徐方寒,看我不顺眼的话,尽量来找我。”
转身对白嘉言说了什么,然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俞庭君气得心肝都疼,恨不得把这餐厅都砸了。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徐方寒,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第35章 防盗(可买)
到了外面,徐方寒说:“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神态自然,语气自然,倒没有怜悯的味道,让她好受了很多。
嘉言说:“我是Z大结构工程系的,麻烦你。还有今天的事儿,谢谢你。”这年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还真是不多了,甭提她压根不认识这人。自己现在这状况,她也不打算逞强了,难得遇上个绅士。
“Z大的?”徐方寒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着点打量。
嘉言一怔:“怎么了?”
徐方寒收回目光:“我的导师也是Z大的教授。”
“你还是学生?”嘉言很意外,也有点不可置信。这人看着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只是气质沉稳,似乎比实际年龄还要稳重些。
徐方寒摇摇头,掏出车钥匙按下开关:“是我读研时的导师,后来出国,这些年就没有见过了。你去Z大的话,正巧顺路。”说着就绕到她那边给她打开了车门。
这人的座驾是辆银色的法拉利,型号她不认识,不过看着挺高档的,还是敞篷的跑车。这人做事也快,一上车就发动,直接一个大绕弯就朝左边车道飞驰而去。但是,开出百米他又转了个弯,一个大漂移朝来路返回。嘉言不禁问他:“忘了东西了?”如果是,她就在外面等吧,绝不想再上去一次了。
“不。”徐方寒目不斜视,解释说,“我开错方向了。”
嘉言:“……”可是她回头去看他的脸,还是那么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忽然觉得,这人天生自带冷幽默。
到了Z大门口分道扬镳,嘉言直接回了宿舍。钱多多看到她这样就过来询问,嘉言说衣服被雨淋湿了。钱多多不信,又说那你这外套呢,东子哥的?
嘉言笑了笑,转过身头朝床内,没有解释。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漫过她微笑还未凝固的脸,她捂住嘴,头埋在被子里,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那种悲伤不像她舅舅去世那会儿那么激烈,没有排山倒海、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劲,而是一种绵里藏针的淡淡隐痛,连绵不绝地从四肢百骸入侵,割不断、剪不掉,一点一滴地蚕食着她的心。
俞庭君到底有多么冷血呢?
这是个未知数。
不,也许只是不在乎。因为毫不在乎,所以可以那么肆意折辱她,践踏她的尊严。她心里空荡荡地发虚,一个人闭着眼睛时,就越是胡思乱想。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要再想了,结果第二天起来还是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钱多多忍痛把自己的鸡蛋煎饼分了一半给她:“吃,再不开心的也过去了。乖,不哭,吃饱了,站起来撸。”
“撸……撸你妹!”嘉言哭笑不得,原本郁闷的心情也被她冲淡了不少。
上午只有三四节有英语精读课,下午上完一节马列毛后就是休息。出了教室,钱多多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爽!”
嘉言抱着课本过来:“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形象?”钱多多白了她一眼,伸出右手小拇指,模拟挖鼻孔然后缓缓弹给她的姿势,搞怪似的挑了挑眉,“这形象如何?”
嘉言:“……你赢了。”
钱多多笑得花枝乱颤,腰上的游泳圈都抖了三抖,笑嘻嘻地凑上来挽住她胳膊:“我是不知道你最近又怎么,不过,日子照常还是要过啊。咱们去买衣服去!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