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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鸟(55)

这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不比之前那么仓促和彷徨。这个男孩子,已经学会了活学活用。清石在分开的时候看着他,难以说清盘桓在心里的这种异样情绪。眼前这个,是年轻的男孩子,有英俊的面孔,蓬勃的朝气,有时候会热烈地让她难以呼吸。

这像一道警戒线,前面是悬崖,他是开在悬崖上的一朵花,虽然美丽,但是如果伸手要摘取,可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的话不多,心里却总是喜欢多思考一层。这个礼拜,年轻的语文老师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危机与不安。这个学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四月的清明节,她请了星期五的假,连着周六周七凑足三天,乘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回到桐乡老家。

作者有话要说:

☆、029

029

三月份,楚嘉越在忙一模的靠前复习。心中定了目标以后,他把想法告诉了父母,两位老人家在电话里深表安慰。距离上一次父亲出访法兰克福结束已经三个月,但是此刻他远赴摩洛哥,抽不出空见上一面,只在电话里鼓励一二;母亲身在首都,又要开什么“五个一”“四个二”之类的什么什么领导会议,赶不过来,联系了外交部的熟人,说是先带他见见世面,熟悉熟悉。

嘉航最近政绩出色,隐隐有擢升的趋势,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偌大一间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反正他俩不对付,他想,他不来更好。

他一个人安静得过日子,过几日又到姑姑家去了。姑姑家很热闹,姑父、小姨、堂妹全都在,围着桌子大家一起包饺子。

他一个人吃了二十五只,还要再拿,姑姑用筷子敲他的手背:“撑死你啊,吃这么多,胃不难受吗?”

他嘴里塞着一只,手里还抓了两只,含糊着:“好吃。”

“小畜生。”姑姑笑骂。

四月初,天气渐渐回暖,校园里万木逢春,一派欣欣向荣。

母亲说的那位朋友终于想起他这个小辈,本着意思意思的心态,这个礼拜还是打到家里来。接电话的是保姆刘阿姨,在客厅的地方叫他。

“月亮,电话。”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一个个都把他当小孩。

他过去接电话,听声音,是个大叔,先甜甜地叫上一声“叔叔”。对方开心了,越好见面的时间,还说要派秘书来接他,他连忙拒绝,说地方不远。

第二日在新城国际见面,一起吃了顿饭,这位大叔和他聊着家常。嘉越应付了几句,感觉对方只是说些闲话,也没有把这差事太放心上。他百无聊赖地喝杯子里的果汁,心思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

后来去射击场练习射箭,碰到同在国际局的同事,大叔上去打招呼。对方一行三人,态度不冷不热。

“这么大项目,你们要一下子吃下去,我看困难吧。我也实地走过,城西靠海,地位偏远,交通不便利。”这位大叔说。

“这个就不麻烦您劳神了。”对方说,“我自己有买家,出得起价格。”

“代价不小吧。”大叔说。

对方仍是淡淡的,一副鼻孔朝天的做派。他们这样的官,大到不同部门,小到同一个处室,各有派系,官职大小不能决定什么,这边矮一头,上边有人罩着。大叔恨得牙痒痒,可对方上头的人得罪不起,奈何他们不得。

嘉越这个时候开口说:“漯河垃圾场改建,新址就选在城南临海绿化项目附近。”

四个人都看向他,惊疑不定。

他在白线外拉开满弓,瞄准了,骤然放手。

“嗖”的一声,直中靶心,尾端还在空气里剧烈颤动。

“消息可是真?”有人耐不住问。

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只依约听嘉航说过,他在国土局颇有人脉。他们是赚是赔,也和他没有关系。嘉越笑了笑,放出第二箭,仍是直中靶心。身边几人加入了新的讨论,因为局势变化,此刻好似朋友一般体己,对他更是态度殷勤。

他射出第三支箭,渐渐觉得疲累,身心都有,回头和那大叔说想先离开。大叔请他稍等,费了一点功夫和那三人谈妥。出来时,脸上带着喜悦。

“嘉越,这次可是多亏你。”他把一个小信封递给他。

“都多大了,我还收这个?”他苦笑,不过也没怎么推辞。从小到大,父母怎么做的,他依样画葫芦。数额太大有风险,绝对不收,这种小金额的,哪怕是为了维系日后彼此的情谊,也不能太推辞。太驳人面子,在这个圈子里就成了孤家寡人,混不下去。

他原本以为也就个几千块,但是那天,被那老头摆了一道。里面不是现金,而是一颗小小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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