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略带轻蔑的扬起一个笑容,走过去蹲在季泠寒面前。
季泠寒的眸子,冷若冰霜。
“天下第一的实力,不过如此。”一字一顿的,赵衍说道,在季泠寒略略变色的容颜中获得一种几乎自虐般的快感,看,他背叛了自己,他也不过是这个下场而已。
剑扬起,白光过。
季泠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低头,垂眸,手中的软剑落入雪中,寂静无声。
一滴,两滴,三滴,血落入雪中的声音仿佛被无限制的放大,撞击着脆弱的耳膜。
季泠寒不敢置信的望着滴血的手脚,他竟然,挑断自己的手脚筋?
他竟然……
再也无法忍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季泠寒向后倒去,缓缓的闭上了那双绝色双眸。
那一役,季泠寒伤禁军两百四十三人,杀一百八十二人,从此,再无人破此记录。
第十一章
“王爷。”灰衣的侍从恭谨的跪下行礼。
“他……怎么样?”
“已经按王爷的吩咐,将他带到扬州的妓院,可是,可是……”
听到侍从的迟疑,赵衍蓦地焦躁起来,“可是什么,说!”
“可是,他死了!”
‘砰’的一声,赵衍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你再说一次!”阴森森的声音,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他……他死了,”侍从咬着牙禀报着,面若死灰,这下,肯定死定了。
“为什么,他会死?我好象记得没有吩咐过你们要弄死他吧,没有给看过大夫吗?”
好象王爷的语气还不是那么严厉嘛,还有一点点温和,暗自擦了擦额头的涔涔冷汗,侍从答道,“因为他被王爷‘惩戒’后,一直高烧不退,小的记得王爷曾说过不要他死,所以,所以给他请了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大夫说,说……”
“说什么?”赵衍的语气更为温柔。
“说,哀,莫大于心死!”侍从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哀,莫大于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
泠寒你的心,死了吗?
“尸体呢?”
“本来其他人都说裹一裹,扔到乱葬岗,但,但属下实在不忍心,就自己拿了几两银子两他草草葬了。请王爷恕罪!”
“不用了,你做得很好。做管家那里领一百两银子吧。”赵衍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谢王爷赏。”那侍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时的好心,本以为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毕竟王爷这么惩治那个人,没想到竟然能从这个脾气阴狠手段阴毒的王爷手中拿到赏钱,简直是天上下红雨嘛。
侍从乐颠颠的去了。
赵衍冷静的唤来下人收拾摔碎的茶杯。
看着下人麻利的动作,赵衍有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死了,他死了啊。
死了——
“王爷,您怎么啦?”
看着下人惊恐的表情,赵衍茫然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胸前,怎么,全是红的?
“快来人啊——王爷昏过去了——”
凄厉的叫喊声划破王府宁静的夜空。
御医被急急的传唤了过来,但已经醒过来的赵衍表现得很平静,挥挥手让御医回去了,连看诊也免了,不就是昏过去了吗?有什么大不了。
之后的三天,衍王府上上下下都提着一颗心,生怕有个好歹无法向皇上交代,但赵衍仿佛忘记这间事了般照常上朝,吃饭,睡觉,没有一点异样。
一个月,两个月,衍王府的人,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天,赵衍照常下朝回府,刚跨进门,就吩咐管家道,“有好几天没看见泠寒了,今天去落月斋,饭就不用了,本王在外面用过了。”走了两步,赵衍蓦然回头,众人以为他想起季泠寒已经不在的事实,正想松口气,没想到赵衍皱起眉头道,“泠寒用过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摆过去。”
说罢,又自言自语道,“这个时间了,他肯定已经用过了,我没有让他今天等我一起用饭的。”
“还了,你们不用跟了,本王自己过去就是了,泠寒不喜欢人太多。”挥挥手,也不管一众目瞪口呆的仆人,自顾自的向着落月斋走去。
“管家大人,您看这,这如何是好啊?”已经吓呆的贴身小厮拉着管家的衣角,哀叹着。
“不要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在其他大户人家做了好多年,处理过无数状况的老管家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奋力摔开小厮的手,抚着额头,“我看,还是去把太医请来好了,或者,禀告皇上,再或者……我也不知道啊……”
老管家欲哭无泪……
“对了,落月斋到底打扫过没有?”
一把捉过一个小厮,老管家的脸色十分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