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啾(39)
也许她也可以申请一个这样的账号,言啾第一次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明泽屿突然的话,打破了宁静的空气,一向语气坚定的他,好像是第一次说话这么没底气:“我听言涟说,你当初没想考一中。”
这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正常人可能都已经忘记,但言啾却依旧记忆深刻。
那时候不顾父母的阻拦和建议,背着他们偷偷准备了艺考,她想好了就去考十中,那是苑南市的艺术高中,也是很多家长眼中的三流高中。
“去了就是玩,每天不是唱歌就是画画要不就是跳舞,这三年下来孩子不就废了。”这是大多数父母对这所学校的评价。
言栋虽然大多时候是个开明的中年人,但在这方面却丝毫不开明,因为他是大学毕业,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差,他害怕言啾在哪里上学被带坏了。
苑南十中在在外名声确实不好,但作为一所艺术高中,每年确实也把不少艺考生送进了理想的艺术高校。
但言啾的想法在言栋哪里就是玩笑,他就问了言啾一句,让她哑口无言:“就算你唱歌再好,却不能站在舞台上,你又是唱歌谁听?你要怎么养活自己?”
梦想和现实这两个词往往是对立的,言栋的话像是给了言啾重重一击。
但她没有放弃,她认为自己只要努力了就有机会,如果都不敢做梦怎么会梦想成真。
可言啾没有想到,把她叫醒的不是现实,而是一个男生。
“言啾。”明泽屿又叫了她一声:“你是累了吗?”
“没事。”言啾摇了摇头,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侧脸,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可以让人不受控制的乱了心跳。
“没有,我一直都想考一中。”言啾的微笑好像没有掺一点假,软的像是要把人的心融化:“谢谢你,之前帮了我很多。”
明泽屿听她这么说,却没有半分想象中的开心,想起当初一声不吭走了的时候,即使到现在心还是被刺的发痛。
“如果我知道你去了一中,没多久就会消失,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他的话像是一滴水,滴进了大海里,别说是声音,就连水花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言啾看着窗外的万千灯火,路上行人因为天冷都缩着脖子行色匆匆,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大街上一个小孩刚买的糖葫芦掉在地上,哭的接不上气,妈妈似乎还在怪她为什么不那好。
旁边的小孩被妈妈奖励了一根糖葫芦,他的笑容天真烂漫,却丝毫看不到那个小孩羡慕的目光。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小时候在想要的东西,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时间的打磨,也变得不再重要,不再非他不可。
回程永远要比离开时要快,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居民楼上亮着稀疏的灯光。
楼道里的灯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就不知为什么短暂的亮了一秒,“啪~”一声昏暗的灯光消失,楼道陷入了黑暗。
楼道里黑的透彻,只有窗外的星光和月光,可以隐约让人看清楼梯的位置。
“小心。”一束光从身后亮起,伴随着男人的声音,身后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他呼出的气息擦着言啾的脸颊,言啾回头看去额头差点擦着他的唇角,胳膊被明泽屿紧紧握住。
“看路。”明泽屿狐狸一样的眼眸看着她,在手机手电筒的映衬下,有些危险压迫的感觉。
言啾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自己半只脚掌踩在台阶上,旁边就是那节台阶磕掉的缺口,一不注意就容易摔下来。
可能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反应,身后的明泽屿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要在我身上靠多久?”
!听他这样一说,言啾立刻反应过来,几乎是从他身上一下子弹开。
因为夜色,也不用担心他会看到自己发红的脸颊,言啾有些肆无忌惮的说:“真小气,我只是靠一下都不行。”
明泽屿声音有些哑,带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我怕受不住。”
“什么受不住?”言啾疑惑的转头,对上他的眼眸,说不上的奇怪。
言啾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借着他手机的光亮几步跑回了家,关上房门倚靠在防盗门上,心脏突突乱跳,走到厨房往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抹了把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之间,敲门声响起,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言啾。”
言啾把自己埋在抱枕里,可门外的人没了平时的冷漠,不轻不重的敲着房门。
没有办法她说了一句:“言啾睡着了。”
这话刚说完,别说门外的明泽屿一愣,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