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的脾气你还能不知道吗?”江眠月一脸委屈的看慕言蹊,“他不让我说, 我哪敢开口?”
他又不是活腻了。
慕言蹊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她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她转回来头,看着刚刚两人过去的方向,空空荡荡的已经看不到人了, 她一时心急,挣开江眠月握着她的手臂,就往前走。
江眠月“诶”了一声, 大跨了两步挡到她身前, 叹口气, “慕小姐,你就行行好行不行?”
不要连累无辜的他啊。t^t
慕言蹊皱眉看着江眠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张口提醒他:“江医生,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江眠月:“……….”
他被梗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看着慕言蹊的表情,差点没哭出来,幽幽的叹口气控诉的看她:“你们慕家,还真是欺负人。”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家庭医生而已,到底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
慕言蹊这会儿没时间理会他的自怨自艾,绕过他就想往前走,哪知又被江眠月一把拉住,慕言蹊真的有点生气了,拧着眉叫他的名字。
“江眠月,放开我。”
江眠月摇了摇头,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半开着玩笑,而是正正经经的,“慕小姐,你该对你哥哥有点儿信心才是,江先生他跟以前…”他几不可查的叹口气,才低声继续,“不一样了。”
“而季先生,如果他真的爱你,你要相信他是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的。”
慕言蹊抿着唇看他。
这种话说出来简单,可做起来要是真的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江眠月显然也明白,自己说了句没什么说服性的话。
人不是冷血动物,反而就是因为在乎,才会担心,才会乱了阵脚,更何况那两个男人对于她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
江眠月看着没再动的慕言蹊,把刚刚沈深知离开时又塞回给他的黑色纸袋递到慕言蹊面前,“看,你这次回国之后的第一次画展你哥哥没来得及参加,他还专门给你带了赔罪礼物回来。”
慕言蹊低头,看着黑色纸袋好半晌,才抬头看他强调:“给我的?”
看见江眠月毫不迟疑的点头,她抬手接过来。
黑色纸袋里是个樱粉色的方形盒子,她拿出来,把袋子又塞回给江眠月。
盒子拿在手里是有些重量的,慕言蹊把盒子掀开,看到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立在一个方形棕红色的树纹矮座上。
水晶球里是她小时候的模样,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有着这世界上最纯真的笑脸,她视线微微向上看着前方,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罐,及肩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似是有风吹过,飘扬着。
她手轻抬凑近些,看到捧在手里的玻璃罐泛着淡淡的黄色,是桂花蜜。
这个人像,是她和他第一次在慕家见面时候的样子。
慕言蹊看着眼眶瞬间泛红,因为发现水晶球里的她,眼角还有一个樱花纹身。
她眼角的樱花纹身是三年前才纹上的,小时候的她哪有?
沈深知不过是想以此告诉她,他希望她能够永远像他初遇到她时那样,开心快乐罢了。
可这代表着什么呢?难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已经想清楚了?放弃了?
可是...
可能吗?会是真的吗?
慕言蹊的神情里有期待,也有害怕期待落空的担心和失落。
她眨了眨视线有些模糊的双眼,这才注意到人像的右下方还印着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是了,如果刚刚那想法还只是自己的猜测,看到这首诗之后,她就真的确定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可这首诗代表的意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慕言蹊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一旁的江眠月低声说了一句“他们回来了。”
她抬头看过去,看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朝着他们走过来。
季临渊在前,沈深知在后。
当季临渊走到离慕言蹊四五步远时,看到她脸上的泪,瞬间拧紧了眉,以为她是担心他们而哭了出来。
大跨了两步到她跟前,抬手蹭掉她脸上的泪,轻声安抚她:“别哭,你看,我们都好好的。”
慕言蹊摇摇头,这时候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
四年来始终等待的这一刻,像是终于要实现了一样,可是这会儿各种各样的情绪撑得她整个脑袋和心脏都是满满的,已经顾不得思考沈深知到底为何突然一下子改变了心意。
她握住季临渊给自己擦着眼泪的手,侧头在他手心轻吻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才绕过他,走到停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沈深知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