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白衣黑裤,装束休闲。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来人微微一笑,礼貌得体,“你好,我是余溢。”
沈安素赶紧起身,伸出手,微笑,“你好,我是沈安素。”
两人落座后,余溢要了杯冰水。
随后他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拐弯抹角,坦诚得令人惊诧,“沈小姐,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目前无心谈恋爱,只是碍于家里人催促不得已才出来见你。我不想浪费大家伙的时间,索性一次性说清楚。你要是觉得我这人还可以,咱俩也可以交个朋友。”
沈安素:“……”
这人还真是够直接。一般这种相亲能成的其实很少,无外乎就是见一面就没有下文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像余溢这种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摊牌的还真是少见。
然而沈安素十分欣赏这人的坦率和直接,毕竟问题一旦摊开来讲了,就意味着接下去一两个小时里他们不用以一种尴尬煎熬的模式面对对方,没必要再聊一些有的没的,能让彼此轻松很多。
她笑了笑,“余先生很坦率,不瞒您说我也是遵循家父的意愿今天才过来的。”
余溢:“我呢大老粗一个,直来直去,喜欢把问题都摊开来讲清楚了,省得浪费大家时间。都是成年了时间都宝贵,你说是吧?”
沈安素很赞成,“既然是这样,我们坐一会儿就各自回去吧。”
余溢细细打量着沈安素,“其实咱俩小的时候见过面的,可能你忘了。”
“是么?”沈安素面露惊诧,“我很小的时候就跟随我妈妈去横桑了,小时候在宛丘的记忆都模糊了。”
沈家的情况余溢多少了解一点。他说:“友情提醒你一句,听我爸说沈伯伯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你回横桑了,他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待在那边。”
这点沈安素之前就猜测到一点,这次回来父亲铁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她回去。不过她也不杵,她不觉得父亲能够强行留她在宛丘。
沈安素微微一笑,“谢谢提醒,我想我有办法回去的。”
余溢有些不解,“据我所知你母亲过世以后,你在横桑那边根本就没什么亲人了。你大哥虽说在横桑办了公司,可也是满世界跑的。我实在想不通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非得留在那边不可。”
她略做思考,这样告诉余溢:“在一座城市待久了会产生依恋,离不开它。”
人其实也一样,和一个人相处久了,日渐亲密,无话不谈,也会越来越越离不开他。她觉得自己如今就是开始越来越依恋盛延熙了。
——
相亲没什么结果,不过倒是交了个朋友。余溢有事提前走了,临走之前对沈安素说:“我在市局工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安素感激这个男人的慷慨,虽然她多半是用不上这层关系的。她坦然接受,说:“谢谢,我会的。”
结束后沈安素并不着急回家,太早回家就要听父亲唠叨,还不如待在外面清闲自在。她选择继续留在时差咖啡厅。
到了傍晚时分,她从咖啡厅回家。
这期间盛延熙居然没联系过她。她估摸着这人是不是听她说相亲而生气了?可想了想他这人自恋无比,他一定认为不管她和谁相亲,对他都构不成威胁。
推门的那一刹那,铃声大作。
她推开门走出去,接起电话,“喂?”
“素素,我想你了!”那边的人劈头盖脑就是这么一句话。
沈安素:“……”
这话沈安素不是第一次听,最近几天他动不动就给她来这么一句,她如今对这话都有抗体了。
她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所以我来看你了。”
“什么?”她不明所以。
他说:“你看对面。”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那人赫然站在马路对面,隔着无数车流,在对着她笑。
他身后的天蔚蓝纯净,彤云密布,仿佛为他铺就了一块巨大的幕布。而他俨然就是从画中而来。
沈安素整个人瞬间怔住了,有一两秒几乎不会做任何思考。一股从天而降的喜悦和震撼感砸中她,她都快被砸晕了。
十秒钟的红灯时间,十秒钟过后,路灯跳转。一大波人流往人行道涌过去。他混在人群里,开始迈开步子快速往她的方向走来。
他显得有些急促,想走快一点。可人流量实在太大,密不透风,想走快简直就是奢望。
手机听筒里传出他低低的嗓音,深醇又撩人,“等我。”
周围喧闹的环境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她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就只听得到他的声线。分外简洁利落的两个字,却宛如魔咒落在她心里。她无力挣脱,更不想去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