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延熙却一直杵在她家不走。男女有别, 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还待在一个单身女性的家里,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的。
她盯着餐桌上那杯橙黄色的柠檬茶看了好久。各种心思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纠结了无数遍,终于按耐不住开口:“盛先生很晚了, 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您老可以走了!
“嗯, 你去休息吧。”盛延熙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目光飘的有些远, 餐桌上的那束满天星已经彻底枯萎了, 花苞打卷,枝叶蜷曲, 俨然变成了一堆干草。
沈安素:“……”
沈安素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分外无力。
他抬手远远指了指玻璃花瓶,扬了扬下巴,“这花你没换过?”
沿着他的视线方向, 沈安素看到了花瓶里插.着的那束满天星。这人的话题还真是转的迅速, 这突然就问起花来了。
“工作忙,哪还顾得上它。”她说的是实话, 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分走了她绝大多数的精力。每天下班回到家都感觉自己累成狗, 只想和卧室那张大床相亲相爱。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来顾及这花花草草了。
盛延熙低头忽的一笑, 摇摇脑袋, 叹息道:“女孩子像你这般活得如此粗糙的也是少见了。”
沈安素:“……”
这是在公开数落她了!
“沈安素你真该换份工作。”他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诚挚地邀请:“来中峻吧!”
沈安素:“……”
沈安素觉得这人真有意思,现如今挖墙脚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她嘴角扬起一丝笑,和他对视,“盛先生是想挖我?”
她是宛丘人,宛丘人讲话一向是那种软糯的腔调,女孩子的声音又细又软。他心里好像被人挠了一下,酥麻得厉害。
他微微挑眉,“怎么,不可以?”
“贵公司有什么职位给我?”
“珠宝行业沈经理怕是涉猎不深,相关工作做起来难免吃力,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有个职位倒是很适合你。”
“哦?”她顿时被勾起兴趣,“是什么?”
“总裁秘书。”
沈安素:“……”
她干笑一声,“盛先生真会开玩笑!”
心想你盛延熙还会缺秘书不成?
男人倒是表情严肃,分外郑重的口吻,“沈经理不妨考虑考虑。眼下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它分走了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让你无瑕去顾及自己的生活,更让你失去去发现美的机会。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所看到的要美好的多。我早就说过的,你尘心未泯,不应该是眼下这种生活状态。”
她抬眸,面露不解,“我眼下的生活状态怎么了?”
他紧紧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一针见血,“厌世,没有心,想避世,却又不得不在这世上。”
——
“盛先生,已经快十二点。”又磨蹭了一会儿,沈安素换了个说法,一直跟盛延熙强调时间很晚了。希望以此来提醒这人应该离开了。
“嗯,我知道。”只见男人揉揉凸起的太阳穴,一副很倦怠的样子,没什么反应。
沈安素:“……”
“盛先生,您回去小心点。”这下说的够直白了吧。
谁知他撑起厚重的眼皮,懒洋洋的目光定在她脸上,轻飘飘地说:“素素,我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
说完就将一只抱枕摆在沙发的一头,大大咧咧躺下去,闭上眼睛,不动了。
沈安素:“……”
没过一会儿他又翻了个身,抛出一句话:“素素放心,我不是危险的男人,你很安全。”
沈安素:“……”
这人怎么可能叫素素叫得这么自然?
这下是再也不动了。
她算是闹明白了,这人今晚是打算赖在她家不走了。
她真是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她招谁惹谁了?!
这人先是一言不合就来抱她。她被他吓到,崴了脚。他如今又打算留宿她家了。
她真是恨不能拳头抡过去。
就在她愤慨之际,沙发上的人就传出了均匀的鼾声。他睡着了!
沈安素:“……”
很棒棒了哦!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她一瘸一拐的回卧室给盛延熙找了条干净的毛毯。
四月天,夜间的气温还是低的。他这样刺喇喇的睡在沙发上,也不盖东西,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替他盖上毛毯,她又一瘸一拐跑去卫生间卸妆。
卸完妆,洗漱一番,然后关了客厅的灯,睡觉。
——
周边的环境彻底陷入黑暗,听到卧室门落锁的声响。盛延熙方睁开眼睛。黑暗里男人闷声笑了下,糟糕了一整晚的情绪突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