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快速出现在正厅,把盛宇祺小朋友带了下去。
儿子离开,盛延安这才弹了弹手心沾染的灰尘,不紧不慢地回击:“三叔您看看您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一个旁若无人地敛财,大把大把钞票往自己兜里装;一个又肆无忌惮玩女人,连十一二岁的幼女都不放过;至于另一个则更过分,打着盛家的旗号在外头胡作非为,毫不畏惧。这样的人您说我能放心将盛家的生意交给他们打理么?”
“三叔您自己的人没调.教好,倒反过来责问我的不是。这是什么道理?您说我没跟您打过招呼是吗?我以为我折了楼家小儿子,您该明白我是何用意的呀!”
“再说了,我如今是盛家主事人,捏几个虾兵蟹将还需要经过三叔您首肯么?”
盛宴:“……”
“你……”盛宴简直气得肝疼。他的左膀右臂,这小子居然说是虾兵蟹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呀!
枪打出头鸟,一席话立刻堵住了悠悠众口,没人再敢发问。
不愧是盛均的儿子,这口才,这魄力,比起盛均当年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延安对于这样的局面很满意。早前这些事都在暗地里进行,他不想打草惊蛇,姑且还要看这些叔伯们三分薄面。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浮出水面,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该怎么回击就怎么回击。
也许,在场的很多人都还没有意识到,折他们几名大将,这仅仅只是餐前甜点,真正的大餐还没有端上来呢。
盛宴被盛延安气得不行,转头看向局外人盛延熙,冷笑道:“延熙,看看你大哥,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个三叔都要主动让贤了。”
盛宴此举完全是狗急跳墙,宣泄情绪。
盛延熙坐在一旁安静的品茶,存在感极低,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盛宴提起他,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他。盛家兄弟的长相和气质十分相像,单单这悠哉悠哉的姿态就如出一辙。
盛延熙端着一只精致的骨瓷杯,色釉明丽,质地优良,杯壁处刻有一朵细小的紫薇花。男人的食指指腹覆在上面,来回摩挲。姿态慵懒散漫,不疾不徐,说不出的气定神闲。
杯里是上好的明前龙井,茶香浓郁清透,几片叶子在青绿色的茶水里漂浮。他的手举着杯子轻轻一晃,叶子便跟着荡来荡去。
他看得饶有兴致。
他摆弄了会儿杯盏,然后递到唇边小心地押一口,淡淡地开口:“三叔,识人、辨人、用人,这是一个管理者最基本上的本领,您连这个都做不到,难怪调.教不好底下的人。现如今我大哥替您调.教,您非但不感激他,反而责怪他的不是,您说这是什么道理?”
盛宴:“……”
他不等盛宴发作,远远扫了扫乔如烟和盛昀,依旧是寡淡疏离的语气,意有所指,“这年头人心最为复杂,多少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婆都不一定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有可能是别人的。三叔您这么不长心,保不齐哪天头顶就绿油油,长了一片森林了。”
盛宴:“……”
——
这顿家宴大家伙各揣心思,席间暗涌横生。
沈安素坐立难安,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愣是什么味道都没品出来。
盛延熙的心态明显比她好,一点都不担心,饭吃得悠哉悠哉。一边细心挑鱼刺,一边给她布菜,一派从容淡定。
她不禁在心底感叹,大佬就是大佬,哪怕泰山压顶,他自岿然不变。
吃完饭,盛延安对盛延熙说:“延熙,带素素先走,接下去的场面会有些血腥,别吓到她。”
盛延熙没拒绝,只说:“大哥,您若是应付不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有分寸。”盛延安轻声说,又转头嘱咐何书瑶:“你带着祺祺先回家。”
“有事一起面对。”何书瑶握了握拳,异常坚定的语气,旋即对盛延熙和沈安素说:“延熙,素素,你们俩先把祺祺带回去,等这边结束了,我去接他。”
盛延熙点点头,“好,电话联系。”
沈安素不放心,面露担忧,“能行吗?”
盛延熙一脸平静,抱起盛宇祺,语调沉稳,“别担心,他们能解决好的。”
大哥苦心筹谋了这么久,卧薪尝胆,小心翼翼,为的就是这一天。是他们盛家的,一丝一毫都要拿回来。何况某些人上窜下跳、肆意太久了,也是时候安静下来了。就怕对老爷子的打击会比较大。不过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
三人并未逗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远远看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盛延安快速起身,语气沉冷,“趁今天大家伙都在,我有些事需要公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