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她的下巴,是男人盛怒之下的力道,几欲捏碎她的颌骨。
她觉得痛,但是她没有挣扎,因为她没有立场。求人者必须有求人者的姿态,就算跪着也是应该的。
不过那个吻一下子就结束了,慕寸心只感觉到男人滚烫的双唇贴在上面,她还在思考要不要回应,它就结束了。速度那样快,她的反射弧都来不及收回。
商离衡真是恨极了慕寸心这样一副迷糊懵懂的样子,每次看到都会激起他骨子里的暴虐因子,想要狠狠地欺负她。
他敛了情绪,长眸凛冽,松了对她的桎梏,圈着她的两只手顿时就没了。
慕寸心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的动作,只见他从裤袋里取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取出一枚,声音依旧沉冷,“找个时间搬过来。”
慕寸心死死盯着那枚镀金的钥匙,半响过后才伸出手接过。
呵呵,她终究还是成了自己眼里最可耻的那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时间设置错误,我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第四十盏灯
慕寸心搬到福田五区商离衡的别墅,那天是一个阴沉的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宽阔平整的大马路,暗淡的天光里寻不得半分亮色。就像慕寸心当时的心境,迷茫无措,抬起头也看不见眼前的世界。
她全部的身家也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几件衣服,几本书,几张设计稿。
商离衡在电话里告诉她要用的东西吴妈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只要人过去就行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带了这些自己的东西,好像这一点点念想就能够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不一样的。虽然她很清楚这不过就是她在自欺欺人,归根结底她还是厌恶这样可耻的自己。
没有通行证她自然被拦在了保安室。
商离衡撑着那把他惯用的黑色长柄伞来接她,步调不急不缓,款款而来。
上一次他来接她好像遥远得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他收了伞,那头漆黑浓密的短发也沾染了几缕雨丝,氤氲着湿意。
他指着她和值班的保安打招呼,“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可能还没见过。”
保安古铜色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诧异,探究的目光落在慕寸心身上,不过态度倒是比之前拦下她要好了很多,“你好商太太!”
慕寸心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你好!”
商离衡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拿起她刚才放在地上的灰色行李箱,半圈住她走进雨幕里。
慕寸心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里,雨水氤湿了男人露在伞外的左肩,原本浅蓝色的衬衫很快就被晕染成深蓝色。
她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商离衡那边移了移,盖住他大半边肩膀。
男人看在眼里,勾了勾唇角。
路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蓊蓊郁郁,遮住大半边天际,看不见头顶天色昏沉。
雨水从浓密的枝叶里穿过,落在光洁平整的水泥地上,留下了点点斑驳。梧桐树宽大的叶片上挂满了雨滴,苍翠秀绿,那叶片上流淌的绿意几乎迷了商离衡的一双眼睛。
儿时慕漓的别墅后院也种了两棵这样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他从小没有玩伴,最大的乐趣就是一个人坐在那两棵树下睡觉。十岁以前,他每天的生活单调又乏味,除了牌局还是牌局。大多时候他都在自娱自乐,夏天爬上树抓只知了,冬天则捡起几片枯叶把玩。
他抬起半边被雨水润湿的侧脸,目光落在远处,心想这真是一个好日子,他终于带她走进了他的世界。
商太太,我们来日方长!
~~
慕寸心入住商离衡的别墅,吴妈是最高兴的一个,比商离衡这个当事人还要兴奋。
那天她听她家那个禁欲多年的少爷说有姑娘要住进来,她顿时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就福灵心至猜到是谁了。所以早在三天前她就将慕寸心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
吴妈早早就候在大门前等女主人,看到慕寸心那刻笑得一脸灿烂。
慕寸心咋一看这样的笑容,还真有些吃不消。
吴妈一把将她迎进门,“欢迎您,少夫人。”
慕寸心对这个称呼有些消化不良,干笑道:“您叫我寸心就好。”
“那怎么行,辈分可不能乱。”吴妈弯下腰给慕寸心拿拖鞋。
“好了吴妈,带她上去收拾一下。”商离衡注意到慕寸心隆起的眉峰,赶快转移吴妈的注意力。太热情他怕吓坏了小姑娘。
吴妈将慕寸心的行礼直接拎进了商离衡的房间,那样自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她咬着下唇想拒绝,可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吴妈。
遣退了吴妈,慕寸心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