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再不往鬼神的角度去想,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状态不对劲,整个人跟中邪一样,脑子迷糊,身体也不受控制,差点犯下大错。
“窅魔就是一种恶鬼。”何疏说话声音稍大点,自己就先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专门找人心最虚弱处下手,你可以理解为鬼上身!”
说罢他自己也有点疑惑,望向广寒:“它突然出现总该有点契机,不会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广寒皱起眉头,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
他赶过来时,施从达正发狂一样对何疏下手,广寒把对方打晕,却没发现施从达身上有任何不对劲。
窅魔好像早就感应到他的存在,躲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破绽,竟连广寒都没看出藏在哪里。
思索间,何疏伸手过来,将佛牌拿走。
对方温暖指尖碰到广寒掌心,两人都下意识缩了一下。
何疏忍不住道:“这还没真正入冬,你手就冰成这样了?”
广寒把手插进口袋里:“穿得少,有点冷。”
何疏瞅一眼对方身上的短袖薄衬衫,想想他一路骑电动车赶过来,满身大汗又吹了风,不冷才怪。
“有点脏,将就穿着吧!”
何疏把自己外套脱下,扔给对方。
他低头去看佛牌。
刚才何疏一度觉得这块佛牌是世上最好的宝贝,想珍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施从达同样起了贪欲,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要不是广寒及时赶到,现在他确实已经为了佛牌丧命了。
但现在,那种温润流流转的玉感已经没有了,佛像黑漆漆的嵌在玻璃里,鎏金雕刻粗糙滥造,透着地摊货的敷衍感。
难道是窅魔寄身其中,蛊惑人心,现在广寒一来,就溜了?
何疏拿出广寒带来的八卦镜去照佛牌,毫无异样。
镜面收回来的时候,身后景象顺势一掠而过,何疏忽然动作一顿!
他好像,看见施从达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恶意森森,莫名诡异。
何疏猛地回头!
随即,他龇牙咧嘴捂住脖子。
施从达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何疏表情狰狞,却说不出话。
广寒道:“他把自己脖子扭到了。”
施从达:……
广寒本来是不准备多事的。
他双手插在兜里,手指细细搓着。
不管怎么搓,指尖泛着冰冷,始终暖不起来。
他看见何疏捂着脖子呼痛,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就从兜里抽出手,伸过去。
入手暖和,绒毛在掌心几不可觉,一下熨帖发烫,舒服得他几乎叹息出声。
何疏浑然未觉,随着他手掌移动的幅度,肌肉跟着松弛下来。
“对对,就是这里……嘶!”
咔擦一下骨头响动,让何疏差点以为自己脖子被扭断,但他随即感觉疼痛感减轻很多。
“你还真有一手,回去顺便给我按按吧,我这一晚上下来,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何疏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一面不动声色用八卦镜去照施从达。
后者摇摇晃晃爬起身,除了狼狈凌乱之外,没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小刘呢?”施从达忽然问道。
这里现在日夜安排了人员值守,今晚轮到小刘。
他们刚来的时候,施从达还跟小刘打过招呼,顺道给他带了袋半路没吃完的糖炒栗子。
但现在,临时岗亭外面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一眼望过去黑漆漆的,莫名让人心慌。
“小刘是个仔细人,不会在这种地方值夜班还睡觉的,我过去看看。”
施从达的话加深了这种不安,他起身往岗亭方向走去。
“老施,我陪你去!”
何疏惦记施从达刚才那诡异一笑,寻思跟过去看看。
他趁施从达没注意,扭头朝广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跟上,后者正蹲在地上看坑,正好抬头看见何疏这副神色,就问:“你眼睛抽筋了?”
何疏:……这人看着聪明,实际是个傻子?
他见施从达回头看来,忙道:“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们。”
广寒无可无不可点头,又用手机去照手里的佛牌。
刚才施从达跟何疏两人搏斗,施从达被广寒撂倒,佛牌也随之掉落坑里,被广寒拿起来端详。
何疏见他跟自己完全心无灵犀,又不想“打草惊蛇”,只好扭头跟施从达一道离开。
“老施,你们在这设岗亭,又二十四小时把守,会不会太招眼,反而把嫌疑人都吓跑了?”
“郑氏现在本来就因为税务的问题在接受调查,这外边都知道,多的你别打听,跟案情有关,我也不会说。”
何疏不知道施从达他们为了引蛇出洞还特地设了个局,他本来就是为了试探施从达有没有被鬼上身,随口问的,见对方神智还算清醒,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