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刺杀虽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岑子衿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司马懿,只因为前几日自己在朝上参了他一本,听闻他瑕疵必报,而且那件事关系极大,若是当真细查起来,牵连的官员一定会很多,为此,他完全有理由雇人出手。
如此欠缺的便是证据,所以他还是必瓴国的丞相,自己应当以礼相待。
岑子衿换过一身衣服便朝大厅走去,傅茹心便想起他那晚说的话,衡阳城之事那位帝王是当真不知,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岑子衿走进大厅,果然看见司马懿已经等候在那,手中端着茶杯,状似悠闲,他冷笑了一下,随即道:“司马丞相来访,真是蓬荜生辉啊。”
“哈哈!岑将军客气了。”司马懿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很快掩饰起来,“只是早朝未见到将军,恰巧路过便顺便来看看。”
“哦?”岑子衿讶异,“若我没有记错,丞相府应在东面吧,如何会顺路?”果然是来试探了么。
“呵呵,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们同朝为官,互相拜访也是自然吧。”司马懿到底混迹官场多年,很快便打了个圆场。
岑子衿眼眸微眯,“丞相怕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急需知道结果吧?”他话语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
司马懿老脸一僵,眼眸中阴冷更盛,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便拂袖起身,“将军怕是有所误会,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丞相慢走!”岑子衿悠闲的饮茶,丝毫没有顾忌,他倒想看看,司马懿究竟想玩什么游戏。
然而已经起身的司马懿却在这时又走进他,阴沉着脸说了一句,“天有不测风云,将军还要‘多多保重’!”他一字一句开口,那多多保重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岑子衿笑呵呵的盯着他。
“那是自然,倒是丞相,别糊涂了。”
司马懿的拜访草草结束,两人便算是真的结了仇,他本就看不惯司马懿,这人能登上如今之位,从前也不知做过多少伤天害人的勾当,他不爱玩心计,便直爽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快,而且,这人定然耐不住,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抓住他的把柄。
他与司马懿本无纠葛,第一次梁子便结在金銮大殿上,衡阳城瘟疫横行之事被岑子衿第一时间提了出来,却是惊起轩然大波,满朝文武,竟是无一人知晓此事,便连那坐在高位上的帝王也疑惑的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这是一个弥天大谎,一个关乎天下苍生的弥天大谎,岑子衿开始意识到这必瓴国的趋势,司马丞相一手遮天,满朝文武便是帮凶,帝王手下,竟无一人可信,又或者说,他被禁绝在了这高墙之中。
唯一知晓此事的便是司马懿,这件百万百姓惨死的瘟疫被他描述成了一场洪灾,天灾无情,朝廷已经第一时间拨下赈灾银,然而因为路途遥远,灾情也导致了无数百姓惨死,如今国库告急,所以衡阳城的灾情暂时无法处置,只能等到其他繁华地处赋税收后再行处置。
这颠倒黑白的谎言让岑大将军当场与司马懿对峙起来,然而最可笑的是司徒涯竟然信了,只是轻描淡写的斥责了司马懿的知情不报,便下令立即重修衡阳城,务必国富民安。
结局可观,岑子衿却总算是看清了必瓴国的局势,他开始察觉到司马懿的可怕,甚至还有他的野心……
只是他看见司徒涯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眸中照样是凌厉高傲的色彩,脑海划过一丝不解,也被司马懿阴冷的嘲笑化的不见。
“不过小小少年,便妄想一朝成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岑子衿坐在大厅中,细细规划如今自己所面临的局势,外患解除了,内忧却更令人忧愁。
“你这样做会让他不惜一切除掉你的。”傅茹心一直站在帘后,见他沉思,便沉沉开口。
岑子衿抬眼看她,“虽然这样,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的确,她眼中丝毫没有害怕,连动作也无比随和。
这动作与话语完全不协调……
傅茹心怔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害怕是什么,便笑道:“你有打算?”
“如果他觉得我并不会阻碍他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暂时不会撕破,他会怎样?”
“置之不理,集中全力应付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可是如果他恨极了我,我成了他必须毁灭的阻碍时他又会怎样?”
“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想尽一切办法接触障碍。”
“聪明!”岑子衿笑道:“如此一来,他必然露出马脚,到时候,只要抓个先行,他想推脱也推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