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43)
目光触及周兒手法娴熟的包扎动作上,坐在一旁好奇问:“你这动作,学过啊?”
周兒皱紧眉看着血渍,动作很轻,盯着血粼粼的伤口都能感觉到疼,扫见面前人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抿紧唇,捏着棉签更加轻柔地涂上碘伏,一边回复说:“我之前学医的。”
“豁。”贺义夸赞:“白衣天使啊。”
连低着头陈逆都抬眼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以前是学这个的。
“那现在呢?转行了?怎么开起纹身店了?”
周兒失笑:“谁说学什么就要干什么了?多的是毕业之后跳槽的。”
捏着一旁的纱布,在包裹之前,手指轻轻在人指尖勾了勾,空调打的很凉,冰凉的感觉落在他的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陈逆重新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你已经毕业了?”
“嗯……我上学早。”周兒停下包纱布的手,看向陈逆:“你今天多大。”
陈逆淡声:“21 。”
贺义笑眯眯的:“是啊,逆爷穿越了三年。”
周兒:“……”
“弄好了。”她问:“那人呢?”
“警察局呢,这次必须让他多关几天。”
合上医药箱,周兒揣兜说:“走吧,去吃饭。”
贺义低头哦了一声,下意识问:“吃什么啊?”
周兒问:“你也去吗?”
没等人回答,陈逆拉着人往外走。
贺义大惊:“……靠!有没有良心啊!”
什么人啊!
走到门口,陈逆才歪头看了她一眼,问她想吃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人的唇瓣上,红艳微肿,还有一个很小的伤口,整张脸都脱去了平常的冷淡情绪,双眸洇洇,残红未消,陈逆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周兒仰着下颚:“去找小狗,刚跑出来了,不知道去哪了,你……”
她话音还没落,陈逆轻松吹了个口哨,没几秒,小狗就没尊严地跑了过来。
周兒:“。”
你是狗吧。
跑过来之后便围绕着陈逆转圈,周兒彻底失望了。
就这样的舔狗,她就算是真的离开平潭也也不可能带走它。
两人一狗去了附近的一家她挺喜欢的烧烤店,点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真的离开”的意思是,她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不走了吗?
在刚才之前,周兒是真的准备离开这里的。
毕竟她才来了一个月,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况且她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桌子被对面敲了几下,周兒才回过神。
陈逆懒散地倚靠着椅子,大概是没什么胃口,又或者是右手绑着绷带不太方面,面前的东西基本没动。
又或者是烧烤摊不是什么正经餐厅,只有好几张桌子随意摆在树荫下,不少穿着汗心喝得满脸通红的下班人。
自然,也有几个穿着打扮漂亮的女孩跟朋友坐在一块,时不时跟旁边几个抽烟的大哥闲聊着什么。
周兒挺喜欢这种氛围,但一般不太参与进去,每次来都是打包带走,又或者会跟那几个装修工人一起来,她咬着烤串,仰头一脸莫名:“干什么?”
陈逆从口袋里捏出一枚硬币出来,摁压在桌面上,盯着她说:“玩个游戏。”
此时烧烤店的人来了又走,寥寥几个人结伴而行正在闲散交谈,估计快要收摊了,老板坐在前台打瞌睡,头顶的露天白炽灯许是用了许久,一晃一晃扫出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
一旁香樟树上,浓浓绿荫,蝉鸣不歇。
“什么游戏?”周兒不解地看向他。
“回答问题。”
夜色中,陈逆的嗓音略显磁性:“字还是花?”
周兒也没什么胃口吃了,懒散地倚靠着椅子,嗓音微哑:“字。”
陈逆右手受了伤,左手灵活地捏着硬币放在桌面转了一圈,最后停下时是花色。
他的视线,在冷寂的夜晚像是野兽在循序渐进地圈地。
“那天跟你打电话的是谁?”
“算是……我哥。”她补了一句:“那天开玩笑的。”
周兒想了一下才知道大概说的是谈砚清,又不太好解释详细的,就只好这样说。
说完,接过硬币,手指一转便是她想要的方向。
周兒其实挺好奇他到底约过多少女孩的,毕竟这人也是在她来的那天才成年,但又觉得没必要,也不够格问。
“今天在你房间那个女孩是谁?”
“李殷他妹,已经走了。”陈逆淡声说。
他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就不适合待在这里。
陈逆盯着人的双眸没移开眼,手指一动,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花色。
“为什么来这里?”
“看病。”
周兒转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好问的,盯着他面前没动过的烧烤,也就随便抛了一句:“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