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38)
“我是生病了,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谈砚清气笑了:“没问题也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是昏得不清。”
沉默良久,谈砚清面色无常地开口:
“你想多了周兒,我们就算不是一起长大,陆陆续续认识也很多年,你比我小几岁,对你照顾习惯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然也不会出国留学,我以后不会管你的事儿。”
“我从来没觉得我受伤这件事是因为你,这是我的职业,我有责任守卫好国家的人民,那是我肩膀上应该承担的东西,如果我害怕危险就不会当警察,你根本不需要因为我产生什么类似愧疚的东西。”
“我说了很多遍,你似乎永远记不住,这是最后一次了,周兒,我也有脾气的。”
挂掉电话,门口男生提着果篮走过来,显然把刚才的话听了个遍。
他忍不住问出声:“砚哥,你明明……”
谈砚清给另一个号码打了过去,语气阴冷至极,没等对面惊喜的声音响起,冰冷开口:“舒穗,你是不是跟周兒说了什么?”
“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脾气好,不证明对敌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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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兒回到房间,喂给小狗吃的,才发现自从那天晚上见过陈逆以后,小狗似乎异常乖巧,平常能把客厅沙发的枕头撕成碎片,最近倒是安安分分的,跟小猫一样乖。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逆爷吧,他找的。】
周兒愣怔了下,才意识到那天黄毛脸上的淤青是陈逆打的,还挺狠,这样看来,那天他已经对齐嘉手下留情了。
她有些意外:【他跟人打架了?】
【嗯。】
【为什么?】
周兒可没那么自信觉得是因为自己。
况且,刚才那句话,陈逆应该也听到了,她揉了揉额头,这下好了,指不定微信都被拉黑了。
他尽管前女友无数,但也没脚踏两只船的意思,不然这几天隔壁不会没声音。
【这个……我不太好说,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吧。】
正常来说,不好说的事情都跟以前有关,黄毛那个人嘴巴不给自己留后路,周兒稍微联想,大概就能知道大概跟陈逆那个跳楼自杀的妈妈有关。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这件事的受益者,黄毛怎么都不敢招惹她了,估计现在只顾着怎么搞陈逆。
可惜,如果没发生刚才门口那件事,还有的说。
她捏着奶块一口一口喂给小狗,手指抓着它的下巴逗弄,时不时呜咽两声。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天气预报今天又有暴雨,提前关好门窗,周兒吃了药躺下,很久之后才睡着。
她做了一场梦,京市的一个案子委派了谈砚清跟明安两人,谈砚清在局内工作挺久,而明安初出茅庐,求着谈砚清参与进这个案子,想要学些东西,这场任务算是他带着明安做的。
但因为没有调查详细,本以为就是一个小案子,背后主谋却是一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周兒是被意外卷入的,当时凶手因为眼睛问题在找一个眼科医生,这条线索被警局的人掌握后,周兒请求参与进去获取信息,并确保人质安全。
她也成功打入内部,但因为各种意外情况,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谈砚清为了保护她,反而被反侦察能力高超的凶手开车捆绑到郊外悬崖边。
她记得她被绑在一旁树上,明安已经晕过去了,人质不知所踪,警察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这是个经验很足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周兒给他检查眼睛时发觉,他不光有遗传性眼部疾病,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他或许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或者暴躁症,才使得整个人偏执癫狂。
她梦到自己眼睁睁看着一辆黑色轿车狠狠冲了过去,长发男人在狂笑,而车子前一百米处,谈砚清被捆绑着喂了安眠药,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凶手从朝他碾压过去。一瞬间之后,面前的人连喊都没喊出声来,满脸苍白晕死在地上,双腿血流不止。
她似乎也梦到有人嘶声裂肺的疼痛声,仿佛环绕在耳畔急促的呼吸声愈来愈重,绳子被捆绑的触感还很清晰,她整个人都无力地看到他被那个疯子实施暴力,而没有丝毫反抗的方法。
她睁开眼,眼神怔忪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凉的手指伸出来摸了摸额头,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窗外仍旧漆黑如墨,她摸着闹钟,看了一眼时间,才十一点。
只过了两个小时。
周兒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额头,还是滚烫的,好像发烧了。
烧了壶水喝了杯,抱着热茶坐在床上,脑子有些昏沉,眼皮重的支撑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失去了知觉,手里的水杯从手指中挣脱,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也瞬间把周兒彻底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