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物啊……”唐芸被问得一顿，想了想，手一挥胡口诌道，“你看过那些鬼故事不？干尸血尸僵尸都算，反正归不得人、归不得妖的，又有实体的，都是。”这说法算不上百分百准确，但也没什么大错，唐芸心安理得地一本正经误人子弟了。

高景：“……”

等唐芸跟高景科普完了，一行人已经进了电气馆。

“你说的那个学生是在哪一层楼遇到问题的？”进了电梯间，肖业问道。

“16楼。”高景说道，“这儿没有13和14楼，14楼就是16楼。”

其他地方对这两个数字避讳得挺多，不过在S市，这样的反倒稀罕了。

“这儿的校长还挺迷信的，避讳这个避讳那个的，不过我看啊，都是白弄了，还不是照样出事？”唐芸嗤了一声，“这个就叫，所托非人。”

高景赞成地点点头。

从电梯门一出来，旁边就是逃生梯，也就是之前高景那同班同学说的遇到白衣女鬼的楼梯拐角口。这个时间点在电气馆的都在上课，整条通道一个人都没有，不然看到两教授两学生围着墙角站的组合要诧异一下了。

高景从怀里掏出一个和罗盘有些相似的东西，也是圆形黄铜色，上头有一个指针，现在正左右来回小幅度晃着。

“这是……探妖杓？”肖业问道，高景手上这个，倒是和寻常的长得不一样。

“嗯。”高景得意地笑笑，“我自己做的，还挺灵验的。”

探妖杓表盘上的指针来回晃荡，说明这儿确实出现过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应该早就离开了，不然指针晃得幅度和速度就不该是那么温和的了。

“你说为什么那女鬼要蹲在这儿呢？”唐芸摸着下巴，不害人不吓人，就那么安静蹲在墙角，这样的鬼还真少见。

殷扬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蹲下身，伸出手指在墙根处抹了一把，嗅了嗅，“这里撒了香灰。”

“香灰？”高景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既然有香灰，那白衣女鬼应该靠近不了这一片才对啊。”

“所以这片墙角的香灰是今天才被人撒上去的。”肖业笑了笑，“看来确实是不少人都知道了你那同学在这儿遇鬼的事儿了。”

楼梯间外下课铃响起，殷扬他们正打算走出去，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了，是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看到四个人挤在小小的墙角，一愣，他视线扫过殷扬还沾着香灰的手指，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男生的反应太明显了，唐芸了然地哦了一声，问道，“墙角的香灰是你撒上去的？”

“什么香炉灰？”男生皱着眉反问。

“你懂得挺多。”殷扬突然开口，诈了对方一句——懂得虽多，可惜是错的。

男生把目光转向他，犹豫了几秒，抿了抿嘴，问道“……你们想说什么？”

“应该是我们问你，你这样做，是为什么？”肖业笑了，这人真有趣，做了事儿却反过来问他们？

男生顿了顿，大概是在思考面前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要不要回答他们的问话，这时候离下课已经过了一分多钟了，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整个走廊慢慢热闹起来，他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说道，“这里不适合说话，你们随我来。”

高景“哟呵”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说这人挺会玩神秘啊，还摆谱，让他们那么多人跟着他一通乱跑。

唐芸啧了一声，微微瞪了小学弟一眼，“就你话多。”

高景：“……”

那个学生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等我下。”他说道，匆匆回到墙角那儿，从裤袋里掏出一小袋香灰，围着墙角细细撒了一圈，“好了，走吧。”

他把殷扬几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室，“我叫崔深，在读研，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你们会找到那儿，应该也是听过周晔说的事了吧？”崔深问道，语气倒是笃定。

周晔，就是高景提到的那个见了鬼的“同班同学”。

高景点点头。

“其实那个白衣女鬼不是第一次有人见着了，我五年前进校就听学长提过有人在那幢楼里见到鬼，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个白衣女鬼每回都只是面对着墙角蹲着，从没害过人。”崔深慢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深对这些灵异事情挺感兴趣，从学长那儿知道电气馆里有那样的事情，便从此上了心，打听了一段时间后却依旧没有挖掘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而且也再没人遇到，这才慢慢把这件事忘到脑后。直到昨天突然听到有人又一次见了鬼，他才想起几年前的听闻。

他听人说，鬼要是沾到了香灰就会被定住脱不得身，既然每一次那女鬼都在14楼的楼梯间拐角处被人看到，他便趁着白天在那儿撒了一圈香灰，每隔几节课都要过去补一些，生怕香灰被清洁阿姨扫走了，又或是被楼梯的穿堂风吹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