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你讲小情话(30)
钟吟喝得上瘾,又拿了些别的零嘴来,就着牛奶一块儿吃。
此时,江放正在和他们一起玩儿扑克牌。
轮到他洗牌的时候,男人修长的十指握住纸牌两端,指骨抵住牌腰,拇指拨动牌面,两摞扑克牌便哗啦啦交替穿插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跟变魔术似的。
江放觉得钟吟肯定又要看得目瞪口呆了。
他边发牌边转过头去看,座位上的人果然正一脸呆滞地盯着自己。
江放好笑地道:“想学么?”
钟吟生理性地眨了两下眼睛,没理他。
这模样看起来不大对劲。
江放手中发牌的动作一顿,低头凝视她几秒。
神情过于恍惚,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江放又喊了她一声。
“钟吟?”
听到自己的名字,钟吟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眼神却没和他对上,只是条件反射地道:“怎么了?”
江放直觉不好,把牌放到桌上,示意大家暂停一下。
他掌心压在钟吟脑袋上,令她抬起头看自己:“累了?”
“不累。”钟吟摇了摇头。
她腰杆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却毫无焦点地盯着前方,模样像是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乖得不行。
江放微微蹙眉。
“要是累了,我就先送你回家,”他把她的包拎起来,准备带着人往外走,“好不好?”
钟吟被他拉起来一秒钟,又立刻很顽强地坐了回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知哪个方向。
她恢复成刚才那个正派的坐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走,我还没下班。”
江放:“?”
这里是酒吧。
她上哪门子的班?
江放这才意识到,小姑娘可能是喝醉了。
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安分的醉法,不哭不叫、不吵不闹,甚至连觉都不睡。
……
可是她怎么会醉呢?
江放目光扫过她手边的那只空杯子,低头闻了闻。
——百利甜。
肯定被她当成牛奶喝掉了。
……
百利甜酒是专门为女性打造的一款酒,配料有奶油、香草和可可豆,香醇顺滑,口味甜腻。
但它毕竟是酒类的一种,还是用威士忌打底的,与牛奶、果汁等饮料有本质区别。
钟吟喝的这杯百利甜既没有加入冰淇淋和咖啡调配、又没有加冰,度数没被稀释过,她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难怪会醉。
江放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扶着钟吟的肩膀问:“我是谁,还认识么?”
钟吟看了他两秒,又把头转了回去,说:“你是长江。”
江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长江?”
钟吟慈祥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长江,你是江爷爷的小乌龟呀!”
江放:“………………”
操、他、妈——
江放忍住想说脏话的冲动。
他从卡座上拿了件外套,从前往后地给她裹上,再次试图把人带走。
可喝醉酒的人力气的确是大。
钟吟猛地一把推开他,无比坚强地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她神情严肃、中气十足地说道:“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擅离职守,麻醉医生的每一个疏漏都关系到病人的生命,生死之事大过天,怎么可以儿戏!”
江放:“……”
围观的其他人:“……”
看戏的齐霄快要笑岔气了。
别的女人喝醉了,不是继续找酒继续疯、就是嘤嘤呜呜地哭鼻子,这小嫂子倒是挺别具一格。
齐霄一手指着两人,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嫂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这是喝醉了啊?”
魔性的笑声人传人,没一会儿,桌上就笑倒了一片。
江放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还好他们没听见那句“小乌龟”。
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巡视一圈,最终落定在那百利甜的空杯上。
“这是谁给她的?”
“……”
此言一出,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江放扫一眼离钟吟最近的齐霄,舌尖抵着上颌,道:“你们接着玩儿,我把她送回去。”
大家忙不迭应了。
江放以前并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拉起座位上的人,耐着性子道:“现在回家。”
钟吟一边被他拉扯着,一边还在费劲地扭头。
盯着后方根本不存在的心跳、血压和血氧饱和度等数据,她几乎是眼泪汪汪地说道:“不能走啊!他的生命体征都不正常了!”
“……”
江放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哪儿有病人?”
钟吟像是思考了一下,而后,精准地把手指头对准了齐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