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破裂后我吃了前任哨兵的回头草/最后的哨兵(98)
原本乱哄哄的病房一下子清净下来,江豢原本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许多,人越多他越得端着,这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他是个很大的考验。
青年灵活地翻过看护床,在江豢这边的床沿上坐下来,双手十指相扣,抵在下颌上,眉眼里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手足无措。
“你困了吗?睡吧,我发誓无论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我都在这里。”青年男人低声说。
他本想再客气一句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您最好也别在这儿守着我,不过他实在是太困了,他没说出口。
青年身上有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它让江豢觉得,他是可以在青年面前睡熟的,他很安全,这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再醒过来是夜晚。
右手被人握着,江豢动也没动,只掀开眼皮,顺着被握紧的右手一路看过去,床边摆了把椅子,容貌优异的青年抓着他的手陷在椅子里睡得正熟。
病房里没开灯,走廊里倒是亮的,光线透过门上的玻璃溜进病房,打在青年高挺的鼻梁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圈。
就像青年承诺的那样,无论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他都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哨兵是最为矜贵的存在,像这样没有屏障地窝在椅子里睡觉肯定难受极了,江豢没有精神体,所以在他睡熟之后,之前给哨兵树立的屏障很快就会消失,他想了想,到底还是二次释放出精神力,悄悄用屏障将哨兵的身体包裹。
青年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些许,呼吸一窒,很快睁开眼睛,神色清明。
“抱歉啊,我不是有意把你吵醒的。”江豢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要命,他忙清了清嗓子。
青年喉咙里咕哝了句什么,一手依旧抓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把床头柜上插着吸管的水杯递给他,大有喂他喝水的意思,江豢忙用左手接过杯子自己拿着喝。
太可怕了,江豢这辈子几乎从来没被人伺候过,负伤归负伤,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江豢挣扎着坐起身。
身上不少地方火辣辣地胀痛,不过疼归疼,只要疼开了就还好,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江豢嘬了口冷水,艰难地抽出右手,把水杯放回床头:“咱们谈谈吧,可以吗,这位——”
“风满袖。”拥有黑曜石般眼睛的青年男人低声说,“我叫风满袖。”
风满袖。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是个很熟悉的称呼,熟悉到每一次默念这个名字,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微微颤抖。
“嗯……风先生,风满袖,”江豢停顿半晌,“请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的工作,然而关于受伤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风满袖定定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可言说,男人最后吐了口气,终于认输般开口:“我们跟了一个没有被登记在册的任务,任务地点在三楼,因为我的原因,没有提前观测到门后的触发型新型□□。好在炸药量并不多,只是冲击力较强,所以你身上的伤口以烫伤和擦伤为主,主要集中在腿部向上发散。至于你头上的伤口……我接住你了,江豢,我接住你了!”
似辩解,又似控诉,明明是个个子比自己高不少的男人,行事作风却一点都不成熟,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随着风满袖的描述,江豢的脑海中也逐渐勾勒出一副场景——楼梯位于楼体外侧,在后期改造过的建筑内部,他隔着窗户努力往客厅里面瞧。
还行,不是戏剧化的失忆,他的大脑就像个图书馆,记忆仍旧好端端地放在书架里,他只是暂时忘了该去哪层书架拿取。
本能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对他而言也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物,特别重要,重若生命。
所以他还需要一点额外的刺激,来帮助他回忆这人究竟是何许人等。
“但你不只是我的同事,”江豢笃定地说,“我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关系。”
风满袖差点没绷住表情,抿了抿唇:“为什么这么说?”
“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只是这里出了点问题,我不是傻子,”江豢食指敲敲太阳穴,“虽然你说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受的伤,但我觉得这不是实情,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害我。”
眼前男人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苍白的薄唇微微颤抖,像受到了某种极为巨大的打击。
江豢:“我说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吗?”
“没有,”风满袖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匆匆忙侧过身,好半天才转回来,对江豢伸出手。
我们走吧。风满袖说。我带你回家,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