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破裂后我吃了前任哨兵的回头草/最后的哨兵(85)
止痛剂失效了。
太阳穴上像长了颗心脏,随着脉搏的跳动而搏动,疼痛钻心剜骨。
风满袖脚步一顿,瞬间伸手扶住肮脏的砖块墙壁稳住身体。
江豢很快注意到他的异常,眉头皱着,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不能说。
风满袖用力眨眨眼。
眼前的世界刹那间旋转成五彩斑斓的黑色,在扭曲的视野中,风满袖只勉强看得出江豢的嘴巴在开阖。
却什么都没听清。
实在是太疼了,比他所经历的每一次头痛更甚,风满袖脑子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江豢支走。
“我没事。”风满袖眯了眯眼睛,故作镇定地说,“我怀疑他还有同伙,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我在这里守着他。”
头太疼了,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得去洗个澡,然后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和一只扑棱棱飞过的白隼。
先是一巴掌砰拍在他胸口上,然后有人热乎乎地撞过来,手臂收得死紧,勒得风满袖直皱眉。
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风满袖翻了个白眼。“够了,风满城,放开我。”
风满城松开他,让他重新平躺回病床上,又神经质地伸手过来,把他头发拨乱再捋顺。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风满城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水杯,插上吸管递给他让他喝水,“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风满袖吸了口温水,摇头,撑着身体坐起来。
头已经不疼了,只是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风满袖用力握了握拳,触觉尚在,痛觉倒是减轻了不少,大概是止痛剂的效果。
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根据胶布的粘性和肢体的酸痛程度来看,他昏迷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医院看起来也没有给他继续输液的意思,所以他的手背上只有个针孔而不是滞留针。
坐在病床对面椅子上的风屹略略抬手,白隼立即听话地在肩膀上收拢翅膀。
“我假设你已经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风屹说。
在座的都是智商超群的风家人,可以默认略过所有的表面寒暄,更不需要彼此照顾对方脆弱的情感。
风满袖抬眼看向床脚,下颌微抬,不带感情地问道:“我还剩多久?”
三十年,当年的估计是三十年,他还没过二十五岁生日。
风屹的唇线崩得死紧,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长痛不如短痛,风屹没有把他的身体状况瞒着他,MND是慢性病,他不会突然一下子化掉,三年也不是精确的数值,而是他能保住尊严与体面的年份,在此之后他们会给风满袖安排安乐死。
只因为他是哨兵,所以他的发病比风满城早那么多,风满城尚且拥有几十年的人生,他却快要死了。
风满袖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三年,二十八岁,太短了,比预计的三十岁少了足足两年。
就算今天辞职,明天开始带江豢环游世界,每个国家住两个月,也最多只能游玩十八个国家。
风满袖抬起头。
“我记得之前你提过一种把药物植入神经系统的治疗方式,”他说,“现在的临床实验结果怎么样了?”
风屹眉毛动了动,似乎没想到风满袖的心里居然也有求生欲这个东西。
“大有进展,”风屹答,“成功率已经提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四十。”
风满袖哼了声:“那可真是惊人。”
风屹露出个假笑。
“你的那位小向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精神图景暂时不会暴露你的身体状况,不过也瞒不了太久,希望你可以尽早对他解释清楚你的境地。”
风满袖皱眉:“境地?什么境地?”
“当然是精神结合,我亲爱的儿子,我假设你在精神结合的时候从来没告诉过他你的病情,没告诉他他签了张只剩三年的死亡契约。”
第42章
风满袖想,江豢应该是愿意陪他死的。
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赌赢了活,赌输了死,从他们相识开始算起,江豢没少为他拼上性命。
但那些‘拼上性命’只是对江豢而言,对于风满袖来说,大部分情况依旧在掌握之中,只要有他在场,江豢就不会受到危及性命的重伤。
风满袖撕掉手背上的医用胶布,脱下病号服,换回他自己被送去干洗的衣服,把黑猫收回精神图景里。
拿回来的衣服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没有消毒水浸淫的味道,他身上没有半点能证明他曾经进过医院的证据。不过江豢的鼻子也没那么灵就是了,如果他铁了心想瞒江豢什么事,他的笨蛋向导可能穷极一生也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