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比他的长相还要出众,简直是清净如月、凌风出尘。”林锦瞬间像是跟了个背后灵似的,话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
说完她还求生欲十足地补了几句,“而且平时还关心员工,体贴下属,绝对是个人见人爱、千载难逢的好老板。”
周遭陷入了沉寂。
围观完全程的无辜吃瓜群众虽然极度鄙夷这种骚操作,还是对她的反应能力“叹为观止”。
事实证明,林锦不仅反应能力超群,演技也十分卓越。
戏演到现在,她还能无辜地回头,讶异地看向傅斯年,“欸,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啊。”
傅斯年不温不凉地扫了她一眼,分不清是在夸奖还是讽刺,“真是难为你了。”
是挺难为人的,毕竟没一句是真心的。
林锦正要跟他虚与委蛇几句,傅斯年淡声笑了笑,“我还没见过把恭维的话说得这么违心的人。”
他的嗓音平静,没多少高低起伏,不过她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明晃晃的嘲讽。
林锦:……?
好样的傅斯年,又在讽刺她。
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违心他不该有点AC数,自个儿反思一下吗?
傅斯年得趣儿似的,微微翘起一侧唇角,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今天不用工作了,多练几遍,下午四点来我办公室。”
“……我靠。”
直到人走远了,林锦才艰难地挤出几句话,心情格外沉痛,“什么意思啊?让我练习夸他?他不会真自恋到准备下午验收成果吧?”
她扭头不解地看向同伴,“你们总裁一直是这种风格的吗?”
“别看我。以前根本没你这种先例。”同伴被她一连串疑问搞得头疼,举手做投降状,幽幽地补充,“真要算起来,按他以往的秉性,早该让你滚蛋了。”
林锦心虚地缩了下脖颈,扬了扬声音,“那只能说明,他最近终于做个人了。”
“你刚刚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同伴无情地鄙夷道。
“我能屈能伸。”林锦把歪理照样说得理直气壮。
磨蹭到下午四点,林锦不情不愿地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她挂上标准的职业微笑,秉承着“能屈能伸”的原则,清了清嗓子,真打算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地给他来一段。
不过还没来得及起个头,傅斯年就泼了盆冷水,“行了,不用勉强了,比上次还假。”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边的文件,懒懒地朝后靠去,揉了揉眉骨,“把桌上的东西拿走。”
林锦看了看桌上的礼盒和一大捧香水百合,以为他要差遣自己做苦力,五官皱在了一起,“你打算追妹子啊?好俗气欸。”
傅斯年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沉缓的嗓音微冷,“你想多了。”
想多了就想多了嘛,脸色干嘛这么难看?林锦不知道自儿个又哪里得罪了他,有些讶异他又快又急否认的模样。
“那就是妹子想追你,你不打算要呗,”林锦也没多想,随口问道,“需要我把它抱到哪儿?是要扔了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话音一落,傅斯年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找个垃圾桶扔了吧。”傅斯年这下眼都不抬,冷声道,“出门右转,第一个房间第二个位置。”
“出门右转第一个房间第二个位置——等等,”林锦重复了一遍,后知后觉地皱皱眉,“这不是我的位置吗?”
她猛然反应过来,“你送我的啊?”
大约是对她不灵光的脑回路折服了,傅斯年无言了半晌,微敛眸光。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拿人手短,林锦难得看他顺眼,抱着礼物和花束,笑逐颜开,“谢谢老板。”
“不客气,”傅斯年轻声嗤笑,微抬了眉看着她,“关心员工,体贴下属。”
“早知道就该说假期多了。”林锦抱着礼物遗憾地小声嘀咕道。
“嗯?”
“没什么,我夸你呢。”林锦眨了下眼,话说得顺嘴,“老板英明,万岁万万岁。”
傅斯年抬了抬视线,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漂亮得像只狐狸。
“那么,你拿什么东西来回报我?”
“小气死了,你听过谁送东西还会要回报的?”林锦眯了下眼,意味深长地喊住他,“欸,老板,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她看向他的眸色有些迷蒙,半开玩笑的语气,似乎也没有太当真。
他挑了眉看着她,朝她微微倾身,凛冽的香气瞬间包围了她。
“这个问题,那天晚上我就回答过你了。”
林锦受惊似的后退了半步,因为抱着东西,动作慢上了几分,被他成功地碰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