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刚刚他还恶劣地脏话连篇,现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控诉顾娆的罪行。
顾娆看着这张声泪俱下地脸,着实被恶心了一把。
人说教育都是力争出精品,多出优品,少出次品劣质品,坚决不出危险品。高智商犯罪才是真社会渣滓。
顾娆原以为这孩子只是行为劣质,没想到心思还不少。一个小孩子,挺懂得拿这层身份和眼泪当挡箭牌的。
周围开始有窸窸窣窣地议论声。很快孩子的看管者就被吸引过来了,不像是监护人,似乎是个保姆。
“你在干什么?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保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然后就开始跑到一边哄孩子。
“你滚开!我要找我爸爸妈妈!”熊孩子毫不领情,猛地推了保姆一把。
顾娆无言,真是遇到极品了。看来是家里惯出来的毛病,一个保姆都不太正常。
“说话放尊重点,这周围还有监控呢。小孩子没教育好,你还不好好看着,把他放出来祸害人?”顾娆三两句话戳到保姆痛处,“误工不太好吧?”
保姆被这几句话噎住,她确实不敢闹。
顾娆也不想在这里继续理论,她还戴着帽子和口罩,可如果这里人越来越多,太容易被认出来。
“我们——”顾娆正打算跟谢青缦离开,身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刚刚好像有人。”谢青缦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顾娆往旁边晃了一眼,并没看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可直觉刚刚是镜头的闪光灯。
一张不带声音和前因后果的照片,太致命了。人们总是容易被发布者的论调牵着走,顾娆可不觉得,如果有偷拍者,偷拍的目的是替她解释。
毕竟媒体喜欢曲解,它更乐意往难听难看的恶意方向引导。
可疑的人并没找到。
只是顾娆转过身时,辗转的眸色忽地停了一两秒。
一个戴着口罩人年轻人,视线和她撞在了一起。他的穿着很简单,可身上带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他单手举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里。
显而易见,他把刚刚的事录像了。
他伸手压了压帽沿,不慌不忙地划了下屏幕,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儿,收了起来。遮了半边脸,但顾娆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并无歉意和尴尬。
他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算了,不着急了。”顾娆冷不丁地拉住谢青缦,“兴许今天走了运。”
谢青缦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稍怔,“那好像是余学长?”
“可能真的巧了。”顾娆略一思量,笑了笑,“不是快赶上校庆了吗?”
天知道她出来一趟,遇到了多少牛鬼蛇神。顾娆其实不太在意刚刚是否是意外,毕竟她没那么冲动,不是做了点儿准备,她不会这么由着性子来。
不过她今天真的走运,似乎有一个更漂亮、更稳妥的解决方式摆在眼前。
“你不说我还忘了,系里正统计呢,你要报名吗?”
“没什么意思,”顾娆兴致缺缺,“不过其他人都挺积极。”
“可能也是一次机会。”谢青缦笑笑,话里拐了个弯儿,“这两天还有人打听你呢。”
攀关系的机会。
校庆期间会有许多投资人、导演、制片和明星回来,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不过未必能靠这点微末东西攀上交情。
想混得长远,除了自身有点本事,还要依仗资源和人脉。运气太飘渺了,没几个人天天做梦自己一夜成名,当然还是想借机会搭上线。所以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
“那你帮我报上吧。”顾娆嗤地笑了一声。
见谢青缦不解,顾娆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别瞎想啊,我是觉得,不能让她们白担心啊,反正我最爱出风头了。”
“深藏功与名”,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诶,你是一点儿都不怕……”大约觉得话不好听,谢青缦截住了话头。
“木秀于林?”顾娆倒没什么忌讳的,“不还有一种说法吗?等她们无可企及了,就不会把主意打过来了。”
“你这话被人听到,会被打死。”谢青缦摇了摇头。
“怕什么?”顾娆不以为意,视线落在不远处牵着手的小情侣身上,堪堪停住,“你会做饭吗?”
“嗯?”谢青缦有那么一两秒没反应过来,“会啊。”
“那你教教我吧。”顾娆眸子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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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这儿。”车子在佘山的别墅群停下来了。
顾娆之前来过一次,没待几分钟。不过别墅里的阿姨眼尖着呢,迎出来去拎顾娆手里的东西,“宋小姐,我来拿就行,您进去歇一会儿。”
“别忙,云姨,你帮我拎厨房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