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可就她一个人……顾娆心底咯噔一下。
沈良州的手刚伸进风衣口袋里,顾娆冷不防地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他无言地看着她漏洞百出的故作镇定,手指绞紧分明是很不安的表现。
她怀疑什么?怕自己摸出一把刀来?
他将手机递给她,“你给家里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你去医院?”
“谢谢,”察觉到自己想得有点多,顾娆轻咳了一声,“并不严重,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他淡淡地,“好。”
并没有纠缠,他真要走的时候,是顾娆咬了咬牙,叫住他,“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
她执意自己走,他也挺有耐性,一路搀扶着她,看她跳着脚艰难地挪过去。走路费劲,穿鞋也费劲。
顾娆一抬脚,就牵扯着脚腕疼。
她换鞋的时候,他终于看不过眼,夺过了她手中的鞋子,单膝跪在她身侧,骨节分明的手裹住了她的脚踝。
顾娆被猝不及防地一幕震住,一时间没了反应,连声音都没有。
她的足尖刚刚动了一下,他抬眼,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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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顾娆琢磨完,徐臻挥了挥手,“重来一遍,就按清和的想法试一次。”
摄像机再一次运转。
这次没有任何阻碍,顾娆和霍翊都迅速进入了状态,一气呵成。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徐臻激动地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效果。
NG了许多次,只有这次最有感觉。
“你们休息一下,今晚还剩最后一刻镜头,争取早点收工。”
顾娆忽地松了一口气。
距离那件事太久了,她也从来不把这些往心底放,所以后来燕京见了沈良州一两面,她愣是没认出来。
这话如果说给他听,估计他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虽然人和事她没往心里放,但是那时候的感觉,她莫名其妙地记住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压抑在胸口。
顾娆下意识地朝沈良州的位置扫过去,那个位子已经空空如也。她茫然地环顾全场,还是没找到人。
他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掉了。
难以言明的,她有些闷。顾娆低头给沈良州编辑消息:“有事吗?”
“没有,来看你。”沈良州会错了意。
“不是……”顾娆输入了一半,又把敲好的字一个一个删除,直接找了个空房间,把电话拨了过去,“你怎么走了?”
沈良州被她问住了,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没走。”他的嗓音沉缓,耐心又细致地解答,“你不是不想公布关系吗?我在外面等你,待会儿一起走。”
顾娆哦了一声。
“怎么了?”他奇怪她今日的反常。
她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话:
“我曾如警惕魔鬼般警惕你,却又忍不住想用尽一切力量去拥抱你。”
“我想……抱抱你。”她很轻地说完,然后飞快地将电话掐掉了。
沈良州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手机屏幕,唇角微微勾了下。
好久之前,她就一步一步,戛玉敲冰,踏在了他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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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州最近跑剧组有些频繁,他三天两头地在这里耗着。
徐臻不觉得他那么无聊,而且明眼人都不用猜也明白,必然是冲着顾娆来的。毕竟剧组就这么一个妖娆尤物。
“你别是看上人丫头了吧?”闲下来,徐臻终于忍不住怪异地打量了他一眼。
沈良州不置可否。
原本就是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偏偏他这么个态度,徐臻当他默认了,心底一骇。
徐臻的面色沉下来,“难得一个好苗子,你别拿登不上台面那一套祸害人啊。”
沈良州被他义正言辞的样子气笑了。徐臻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含蓄,明摆着是怕他潜-规则。
防他跟防贼似的。
“话别乱说,什么叫我拿登不上台面的那一套?”沈良州一哂,“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跌份儿的事?”
“我看你已经有这念头了,我得为人及时止损。”徐臻皱了皱眉。
是有念头,不过早八百年付诸行动了,他这提醒就是马后炮。
“徐导别是自己有什么想法,防贼呢?”沈良州轻嗤。
“……我跟你说正经的,别闲着没事招惹小丫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徐臻冷眼睨他,“我这儿不允许任何人打什么主意,你要有心思,可以,你敢把人带到家里人面前再说。”
“8102年了,徐导。大清亡了。”沈良州戏谑,“我万万没想到,您这么传统。”
沈良州对顾娆并没玩玩的态度,不过他挺好奇徐臻这大义凛然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