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伸出手，他的掌心有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闪烁，然后顺着手臂、脖子、脑袋、直至全身，整个人都逐渐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他的魂体却变得越来越透明。

他在笑，笑里隐隐带着解脱，“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世间还有公道，也谢谢你让我没有沦为一个只会杀人复仇的怪物。”

他看着眼眶里泛出泪花的簿情，轻声道：“别哭呀，应该高兴的，我马上就可以奔赴新的人生了，你们都应该为我感到高兴的。”

簿情眼里的泪水抑制不住往下流，心口堵得他几乎说不出话，“小凯……”

傅忘之揽住他的肩，让他紧紧靠着自己，平日里冷漠的双眸，此时看着小凯也多了几分温度。

小凯目光对上他，“小布偶能够遇上你，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我相信你们往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说着，他喃喃感叹，“真好呢，多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们，哪怕是你们门前的一根草，一颗树……”

“小凯……”

眼见他的魂体几乎淹没在金光里，簿情的嗓音不自觉高了几分，“小凯，小凯谢谢你，谢谢你……”

明明有很多话堵在心里，可出口却全都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簿情忍不住哭出声。

“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以身犯险进入幻境，谢谢你愿意相信世间有公道，谢谢你直到即将离去，也仍记着我们……

“簿情，再见。”

淹没在金光里的小凯，冲簿情挥手，他说：“簿情，再见。”

簿情，再见。

希望我们还能够再见。

来生再见。

话落，他的整个魂体彻底淹没在金光里，随着金光化作星光点点飞向夜空。

“小凯……”

见状，簿情再也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傅忘之双臂紧紧抱住他，“簿情，他走了。”

簿情被他圈在怀里，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用力摇头：“不是的，小凯他……小凯他……”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傅忘之眼眶微微泛红，低沉的嗓音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簿情，小凯他真的走了，你乖点，嗯？”

夜空里，小凯的声音缓缓传来：

“簿情，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簿情仰起头，只见空中落下一道金光，金光缓缓降落到他的跟前，不停地旋转。

簿情伸出手，将金光接到手里。

金光一顿，化作一只拇指大小的水晶娃娃。

簿情怔怔地看着落在掌心里的水晶娃娃，是小凯。

小小一个的小凯。

刚顿住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滑落，他紧紧握住水晶，一头扎进傅忘之的怀里，放声痛哭。

小凯走了，真的走了。

那个吃了无数苦头，几乎没有得到过温暖的男孩，他走了。

这时，萦绕在两人周身的白光也越来越盛。

某一个瞬间，簿情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陷入黑暗。

@

医院里

病房内，丁柔走后，蓝若风给傅妄卿打了个电话，再三叮嘱他要看好傅老爷子。

仔细记下后，傅妄卿轻声道：“哥哥，过年来找我好不好？”

蓝若风心头一跳，摸了摸鼻子：“再……再说吧。”

傅妄卿却不容他逃避，淡淡道：“哥哥，你知道我不会再让你躲着我的。”他的声音虽没多大起伏，但莫名多了股强势的意味。

不知想到了什么，蓝若风脸庞微微泛热，他有些恼怒地骂：“既然你都决定了，那还问个屁呀？”

听着他的骂声，傅妄卿低低一笑，然后蓦道：“我想哥哥了。”

蓝若风神情一顿，不自然道：“不是……不是才分开没几天吗？”

傅妄卿轻叹：“是啊，才分开没几天我就想哥哥了，恨不得时时与哥哥‘黏’在一起。”

他把“黏”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暗示什么一样。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蓝若风脸色瞬红，粗声粗气：“堂堂傅氏集团的大boss，脑子里整天就想着这些，你们傅氏集团怎么还没倒闭呢？”

傅妄卿轻笑：“倒闭了谁来养哥哥？毕竟哥哥那么穷，还要经常跑去外头赚外快。”

这就是在翻旧账了。

蓝若风一噎，嘴硬：“谁…谁要你养了？”

傅妄卿话题一转：“其实我有个更好的赚钱方法，能让哥哥永远不愁没钱花。”

明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蓝若风仍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方法？”

“嫁给我。”

在蓝若风反应过来之前，傅妄卿又道：“哥哥只要跟我结了婚，以后我的就是哥哥的，哥哥的还是哥哥的，你看，这法子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