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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这个身体原本的意识死亡的时刻,成为‘它’的一部分的时候。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很温暖。”
它是一个众多意识的集合体。
作为情报体来说,它的容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只要跟其他情报体稍微接触——尤其像是人类这种程度的信息流,瞬即就会被卷入信息的洪流,被其吞没。
如果失去‘自我’算作死亡的标准,那么在跟它接触之时,其实原本的自我已经消失。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操纵被入侵过的躯壳的‘枝干’。
“不对!我跟它不一样!它说过什么约定,我跟它做过某种约定,我们是不同的个体!”
陈军立即反驳,虽然不能作为佐证,但是,他曾经直接它交流过不是吗?他跟那家伙是不同的东西,这点可以肯定。
“原来如此,还未达到完全同步——也就是说,你还没有迎来你的‘休息’。”
即便都是【我自己】,容器不同也存在个体的差异。
这一个‘我’竟然弄错了,真是抱歉呢。
女孩松开一直紧抓住他衣角的手。
“你刚才说休息?之前它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休息又是什么意思?”
她又恢复从前那副洋娃娃一般的模样,没有表情,也不再说话,就像呼吸都能省略掉一样。
“该死!”
陈军的手狠狠捶在桌上,疼痛从手掌直接牵连心脏。
我……死了吗?
不,别被这些妖怪跟小孩愚弄了,我还活着啊!掌心的疼痛再真实不过,现在的我,切实的还活着!
这孩子也是,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她跟昨天附身他们的怪物明明是不同人,为什么她会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误认知?
“听着,不管别人,安德森或者其他人怎么告诉你的,你其实还活着。被那东西附身的确会产生成为它的错觉,但是那并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不是它!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明白,卡翠娜!”
孩子没有回答。
陈军感到愤怒又悲伤,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使不出力。
他想,或许需要找一位儿童方面的心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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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的手从一个孩童的头顶上移开,抬手掩唇,陷入思索。
“刚才的能力就是‘LINK’?感觉像是无线电,大量的讯息通过电波的形式流动。”
通过类似X光透视屏一样检测他们身体周围电波变化,并将其以图形方式显示出来,进行记录观察的顾杰对于眼前的情景这么总结道。
简单来说,人体监听器/收音机/窃听器,完全生体武器的赶脚!这项研究拓展到军事上的话,完全可以颠覆世界!
“这个容器的资质比卡翠娜差远了,最多只能当做接收终端。失去她的损失对我们来说相当沉重,不过,那一位需要她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顾杰疑问的目光扫来,安德森没有注意,依然在思索中自言自语。
“意想不到的伏兵在这里啊,叫做陈军的男人,他说不定对计划来说是个威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一位还留着这么一枚有可能引发突变的棋子,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情报不足,无法判断。
“果然还是需要更有价值的容器。能替代卡翠娜的也只有他了——以前为了安抚贵一不得不忍痛割舍;既然现在已经跟贵一决裂,那么再度征用他也能说得过去。嗯,从贵一手里要人,得稍微用点小手段。”
顾杰皱眉:“你说的是……”难道又是小孩子?
“鬼童子。他本该是卡翠娜的继任者。”
顾杰:“我之前就在怀疑了,你是怎么判断哪个孩子更有资质?你其实也是能力者?”
而且,普通人根本做不到‘THE LINK’。
安德森没有回答,他只是扬起一个在顾杰看来有些可怕的笑容。
……似乎是更为可怕的能力。
‘是干涉的存在导致超能力,还是说它本身从一开始就挑选出这些有特殊潜能的孩子,干扰他们的命运?’
顾杰不知道答案,这问题,恐怕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巫师猎人的孩子就知道我说的LINK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在现实中的确存在能使用这种能力的生物,而且随处可见——
没错,植物!
它们能用微弱的电子信号来达成连锁,某种类似‘心电感应’的通讯。
譬如山羊啃食一种植物,不知为什么远处的同类植物就知道了,会让自己的味道变得酸涩难咽;砍伐一种本来无毒的树木,附近范围内同类树木的枝干开始积累毒素自我防御等等。
也曾经有饲养植物的主人抑郁或者重病,接受完美照料的植物却逐渐枯萎死亡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