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好做了一年多的禁军将领,终于跑来打听:“孙武愿意出来吗?孙膑愿意出来吗?就韩非勤劳啊,好久没看见韩非了,他干什么去了?”
阎君告诉她:“韩非给自己停职一百年。”
“在整理这六七百年间写的文章,还有总结经验。”
“不知道又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我觉得他这些年没少写东西。”
“是哦。”
妇好心说这就难办了,这事儿我问韩非,当初是你出主意把我们都关起来严加控制吗?他肯定说不是。但看这事儿是商鞅和他的作风,严刑峻法,就算不能警示后人也能把人关的老老实实,阴间都是鬼不能用五刑,只好关起来就算完事。这一年多她仔细思考这件事,这群皇帝们一个个心高气傲,要不是都被关了小黑屋互相折磨了许多年,能这样俯首帖耳的工作吗?不可能。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帝王,想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太难了。
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颗头。每一幅画像对应画上的人,他们可以随意伸出头来看看。韩非只伸出一颗头:“谁在问我?”
妇好:“是我,忽然看到你的著作,想问问你会不会练兵。”大凡人才都是这样的,从天文到地理,去年出使他国,今年负责修水利工程,明年负责带兵打仗,后年去处理刑律,什么都会。
“出来说话?”
韩非说:“不会练兵,没穿衣服多有不便。”他有战前准备和战后善后的诸多道理,知道怎么练兵,但没有独特的见解可以拿出来说。《亡征》一篇都概括了。至于衣服,都被湖水打湿了,我真不该住在湖边啊。难怪别人都住在山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提醒我。
妇好看他这样不爱搭理人,就觉得那件事可能是真的,他正在极力收缩,韬光养晦。现在问他可问不出实话,应该去找在休息的阎君打听。
休假的阎君太不好找,在你不需要见到他时,能在街上遇到好几位,当需要找到他们的时候,即便拜访他们的家宅,在街上徘徊,也找不到。妇好有理有据的认为他们可能是去人间玩耍了,要不然在地府中怎么会找不到唯一一位休假的阎君呢?
不找了,停下来用饭时对着一桌子的饭菜陷入沉思,小炒肉、清炖羊肉、清炒茼蒿、醋溜豆芽、凉拌萝卜。
妇好仔细想了想,我打听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韩非筹划的报复,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时隔这么多年,要是报复韩非也没什么意思,要是不报复他,知道这件事也是白知道,总不能便宜告诉刘邦曹操,我又不是给他们跑腿。喝了两杯酒,继续往下思考,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后就够了,我在地府闲的太久了,早忘了勾心斗角……不对啊,生前也不会施展阴谋。
当上王后,靠的是家世、美貌、丈夫,带兵打仗靠的是自幼练武、学习兵法、善于练兵、能打胜仗。不打仗的治理自己的领地,管自己儿子。勾心斗角不是我的天赋,讹人也不是,与其笨拙的耍小聪明,不如在打听到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就此终结。
一出门就看到几十个人在街上吵架,打架。
卖粽子的小贩正在被殴打,肩上挑着担子,担子后面绑着竹竿幌子,高挑三个大字‘鬼目粽’,还有一串用稻草编织的粽子。
殴打小贩的是几个壮汉,对着赶来维持治安和秩序的鬼卒们哭诉道:“我们都是太宰,江夏王的下属,店家侮辱我们王爷!”
小贩也爆哭:“俺没的陪葬,只有两文钱,打了这些年短工,好不容易买了米和果子,煮了这些粽子,原打算卖了钱去租两亩地种!他们把糖罐子摔了,粽子踩破了,还打俺。”
“你甭哭,弄坏了你的东西必要他们赔钱。”校尉不得不问一个问题:“江夏王是谁?地府的江夏王一大把,说名字。”
壮汉们哭声一停:“姓刘,讳义恭。”
“王爷待人宽厚,动辄赏赐万钱给我们。”
“王爷没别的爱好,就是花钱和出游,著书立说。”
校尉仔细想想,想起来这个人的传闻,那就是特别能花钱!听说两千万钱不够他花的,各地城隍看到他浩浩荡荡的路过,都怀疑自己境内又要发生什么大案件,结果就是路过看风景。“鬼目粽怎么侮辱刘义恭了?”
壮汉们差点暴起,一看周围鬼卒比自己的人多,还挺凶,委屈战胜了愤怒,哭诉道:“我们王爷那么好的人,老老皇上的亲弟弟啊。”
“现在那个昏君,把我们王爷和小王子们肢解杀了……还挖了王爷的眼珠子泡在蜂蜜里,就叫鬼目粽!这店家还号称刚死呢,挂这样的幌子分明是羞辱我们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