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也只好停下来,等他一起走。
二人在屋里分宾主落座,司马懿拱了拱手:“公子常去镇外行走,惠帝与你同行,孝惠皇后和宣帝夫妻、平帝夫妻(刘箕子*王嬿)各自自娱自乐。这偌大的宅院,镇长的印信,屋内始皇亲笔写成的几本书,都无人看守,太不安全了。”
扶苏心说印信我都随身携带,又不沉重。笑道:“多谢好意。我若丢了东西,绝不是外贼,必是镇内的人作祟。帝镇中人人与我相熟,哪有偷东西的人,至多是开个玩笑。”要是丢了东西就去问刘邦,他准能把东西找回来。
司马懿探身道:“说来惭愧。几日前我来兵马俑外,窥探张春华…哎呀说着怪害羞的…”
扶苏笑着点点头,心说你跟我装什么,你们俩自从互相偷袭之后,每天早上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对方在哪里,在干什么。一天里互相寻找无数次,我敢说,即便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也没有这份…专注!紧张!
司马懿又说:“我看到曹丕进了宝地,他悄悄进了屋,什么都没碰,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别问为什么没有鞋印,进门之后脱鞋,得穿着袜子走路,要不然席地而坐多脏啊,谁的小腿也没长到跪坐时不会弄脏屁股的长度,自己给自己坐出一屁股俩鞋印,也怪没意思的。
扶苏沉吟了一会,他相信曹丕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当过皇帝的人大多无法无天——就算没当过皇帝的人也未必有规矩。但他也相信,司马家和曹家的仇很深,现在没有多动手,是因为司马家还在等着多来几个人,而曹魏在暗中积蓄实力。“竟有这等事,真是令人唏嘘。”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屋里有我父亲亲笔写的书?又是那个大嘴巴的汉朝皇帝说出去的?算了,那个皇帝说起别人家的事时,都很大嘴巴。
司马懿在给人告黑状上眼药方面也不是很专业,说完就告辞而去,他是真看见了……然后自己也进去溜达了一圈,就看了看有什么书籍的名录和武器。
扶苏又和刘盈一起出门去了。
在路上才开始探讨:“曹丕真的偷偷溜进来看了?”
扶苏想了一会:“这难说,我觉得咱们不在家时,又不少人偷偷在窗口看过,以前不锁门时,没少有人偷偷溜进去。就算锁门也没什么用,窗子很好翻。屋里的东西太多了,你我的衣服、外衣、鞋靴。装饰用的弓,一双剑,你做的机关小人和攻城守城的器械模型不计其数,几种茶叶和果脯、肉脯。二楼是你我的手札,还有大量藏书,以及你那些精品的小东西。咱们的夹壁墙安了机关,书房可没设下机关。”
刘盈提起自己的手工精品,不由得面露得色:“倒不怕他们偷我的小木人,这种东西,在整个地府里,除了夫子之外只有我能做出来。”
“那一定是去探查秦弩的下落。”扶苏想到这里,不由得好笑:“秦弩的强悍千古留名,谁不仰慕。这些人呐,以前能派兵派细作打探消息,现在无人可用,只好自己上。”
“哈哈哈,很快就要成阎君理想中的国家啦。”阎君理想中的国家除了万民安乐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两国交战不靠兵力多少,就让两国的君主选将领或勇士互相单挑,三局两胜也行,五局三胜也行,反正越省事越好,恨不得直接让两国文斗,亦或是以猜拳定胜负。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事比列子的故事还不可靠,但是,胡思乱想总可以嘛。
锁着门不让邻居悄悄溜进去打探,这其实是妨君子不妨小人的。君子可以做到非请勿入,小人可以溜门撬锁、翻窗子、趁着他们在二楼悄悄溜进一楼四下打量再没话找话。
二人的应对方式是,把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到了主城中,先各自去忙碌一番,刘盈去找墨夫子解决两个问题:“老师,我做的木头鸟,飞不起来。我做的木头人也不会旋转舞蹈。”交作业好难。
进屋在席子上展开大包袱,里面有一个小包袱,是最轻的松木制的木头鸟。当年墨子制木鸢,能飞三天不落地,震惊世人,而刘盈做的这个小木头鸟……扔的用力一些能飞出五丈外。拿一根木头往外扔能扔的更远一些。
墨子叮了咣啷的检查一遍,大毛病没有,小细节也挺准,把左右两边的卡扣插销仔细检查一遍,拿在手中一对对的比对:“左边翅膀的插销比右边的长了一点,还重了一点,飞起来时必然偏坠。”
检查到木头小人时,墨子忽然问:“《西京杂记》中记录,咸阳宫中‘铜人十二枚,列在一筵上,琴筑笙竽,各有所执,俨若生人。筵下有二铜管,上口高数尺,出筵后,其一管空,一管内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一人纽绳,则众乐皆作’。秦皇的陪葬品里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