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呐呐的问:“爱宝最近在干什么?”
“当了鬼卒,刚把字认全了,现在在学着读书。”
刘彻大惊:“他也太蠢了!”死了多久了,才把字认全?
卫子夫不高兴了:“爱宝生前一辈子不识字,死后又要忙于工作疲于奔命,又要抽空认字,一辈子没忙过的事都做了,你怎么能骂他。据儿都说他很努力了。”
刘据的意思是异父异母的亲弟弟虽然很认真,但不是特别有天赋。
刘彻怒:“卫子夫,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还真把我当小媳妇吗?
卫子夫心说我得意忘形,赶紧在往回哄了几句。只要帝镇还有祭品,就得好好哄着陛下。
这是多少钱啊!多来几次,我就能坐拥良田万亩!到时候雇人耕种、养牲畜,发了!
想到这里,她激动的脸都红了,对远处招招手:“准备好吗?”
远处答道:“好了!”
“陛下,请移步。”
刘彻还在生气:“你弄了什么蠢东西?”
意兴阑珊的走过去,走了两里地,看到一座高大的帐篷。
两个家丁正在门口揣着手闲聊,看东家和一个男人走过来,赶紧从左右拉开帐篷帘子。
帐篷门帘一拉开,一股香味传了出来。当中摆好了一桌酒宴,旁边还熏着熏香,一个美貌胡姬怀抱琵琶,一个少女手拿檀板。
其实这就是二次加工过的祭肉,各种调味加工,还有王翦那儿卖的酒。
家丁是自己雇来看院子的,歌姬是在集市上雇的。
刘彻见到这些东西,惊喜异常。他已经很久没享用过正式的一顿饭,现在这样的酒宴在生前算是日常,在死后却非常难得,可以称得上盛宴了——皇帝们的厨艺请放心,最高境界是炸肉时不炸煳。赢秦阵营虽然能准备好酒宴,可是他们不请客啊!
“好!你有心了。”
卫子夫温柔的笑了笑,请他坐下,自己在旁边斟酒。
刘彻找到旧日未央宫中的感觉,恍惚间又像是出门游猎时带着人扎营住下的情境,连着喝了好几杯酒,越发期待接下来的惊喜:“卫青和据儿不来么?”
“他们几个都在忙着呢。”金花现在倒是没当差,可我估计你不想见到她,她见到你也不认得。
安然坐在帐篷里,听着两个美人弹琵琶唱歌,一曲接着一曲的唱,旁边还有一个温柔的少妇频频劝酒,刘彻的怒意劝消,帐篷帘子挂在两边的钩子上,歪坐着喝着酒,看着帘外噼里啪啦的掉着大只的猪牛羊、小只的鸡鸭鱼。
他拈着酒盏,笑道:“如今看来,这倒算是奇景。”看看自己,再看看远处高祖他们几个人被掩埋在肉山下,何其可怜。
卫子夫笑着点头附和:“是呀是呀,天上人间哪有这样的景致。”心说那当然了,我小时候就讨厌下雪,冷飕飕,冻脸冻手冻脚,柴火还得分成每天的份儿慢慢烧。等进了宫,穿了狐裘依着熏笼,喝着暖酒,出门就上步辇,下雪就有趣了。
接下来没有别的惊喜,她没请平阳公主来,平阳公主也不想来哄他。
……
刘炟和刘盈话不投机,又碍于这是祖先,他不好直接离开。就静静的等着,满心的尴尬,暗暗祈祷一会一定要出现个奇景啊。免得我硬着头皮强行夸。
刘盈想打听一下他和父母的关系,碍于自己年轻脸嫩,不对,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没法像母亲那样轻车熟路的抖搂一下温柔慈爱,蒙住人的头把人拉走。也觉得尴尬,还暗暗的生气,这小子怎能如此木讷!
大量的祭品忽然从天而降,盘旋的降下,短时间内倾泻而下,把亭子给掩埋了——所有人都先祭高祖啊!
刘炟:“哇!!”
刘邦坐在亭子里左右看了看,甚是高兴,终于不用自己收拾了!又觉得不对劲:“喂,这些祭品拿去做什么?”分给鬼们吃嘛?不是有那个施食的无限大饼吗?上次来一群人把这些垃圾都拿走了,还干的兴高采烈的……朕是不是被人搜刮了?
刘启得到了儿子的分红,就解释道:“别问,这是收税。”
“怎么早不收?”
刘恒劝道:“突然加税也是常有的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孙子带人给我拿来十筐东西,五筐新鲜水果,另外五筐是精心烹饪的、一砂锅一砂锅的美味。另外还有六坛子酒。
扶苏慢条斯理的晃悠过来,看蔫哒哒的阿盈在和蔫哒哒的新居民沉默无语的并肩站着。等一会他可以去祭品堆里挑自己喜欢的,然后就可以带着阿盈阿嫣去城里和父亲、夫人团聚,真是个愉快的新年。
父亲刚在阎君那儿拿来了举荐帝镇人才的权力,之后会发生什么呢?刘彻想要离开这里,这不奇怪,他居然也能俯首称臣?准是因为我父亲能低下头,那他的骄傲也就是很可笑了。刘炟看起来很奇怪啊,他和阿盈吵架了么?